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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看着眼前朝自己飘来的火红色尾羽,这少女却是仿佛是看到了这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般,满脸的呆滞。
看着眼前这已经呆愣住的少女,那紫色人影微微一笑,道:“这,是幻舞师傅让我带给你的…”
话音未落,这少女便是惊呼一声,用仿佛看怪物一般的眼光,看着眼前的紫衣少年,插话道:“你,你说的是…那四圣兽之一的…朱雀幻舞大人?!”
点点头,看着眼前越发呆滞的少女,那紫衣少年淡淡一笑,道:“没错,正是四圣兽的朱雀幻舞师傅让我带来给你的…你这,‘炎帝’的血脉传人!”
听到这紫衣少年最后一句话,少女眼中,却是怒火一现,随即,毫不留情地一扬手,指间的千羽绫,便带着强劲之势,猛然击中那紫衣少年的胸膛。
“别在我面前,提起什么‘炎帝’!不然,我杀了你!”咬着银牙,少女颇为愤怒地大声道。
揉了揉胸膛,紫衣少年从地下缓缓爬起,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摇着头道:“那好,随你!不过,这‘朱雀之羽’,我可不会拿走哦,不然,师傅又该惩罚我了…”
低着头,沉思片刻,少女将手中的朱雀之羽收入怀中,点点头,低声道:“代我谢谢幻舞大人!待得千羽绫成形之后,我便…”
“这个,不急,因为,我也有事拜托于你。”不等少女将话说完,紫衣少年便开口回道。
“你有事求我?…”仿佛看火星人般,看着这紫衣少年,少女不由睁大了眼。
“恩,不错!因为我要你,带我去中原第一奇人,‘鲁玄’的住处!”紧盯着眼前少女的双眼,紫衣少年淡淡道。
“你,你找他做什么呀…那个老疯子!”闻言,少女眨了眨美目,很是不解道。
“这个…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顿了顿,紫衣少年沉声道。
眨着眼,微微思考一番,少女点了点头,冲着紫衣少年道:“看在你帮我从幻舞大人那将朱雀之羽带来的份上,我带你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给我讲故事!有关蓬莱仙山岛的一切!”
“好!成交!”闻言,不加思索般,紫衣少年满口应道。
见紫衣少年答应自己,少女浅浅一笑,续道:“我叫‘甄臻’,你呢?”
“赵家,赵夕!”
“赵夕…”
结伴而行,两人在林间穿梭,只是,甄臻的目光,却不时看向身边的赵夕,其内心中,更满是疑惑。
“这自称赵夕的少年,为何,眼瞳之中内心深处,满是…无尽的哀伤?…”
跟随着甄臻,两人行了好几十里山路,在第二天凌晨时分,来到了一座名为“棋城”的小镇。这小镇,坐落于临安城以西三百里开外,四周依山傍水,风景尤为秀美。作为临安城前往西蜀之地的中转站,这棋城,行商业也是尤为兴盛,但其中,却以镖行镖局最为有名。
其实,说到棋城,就不得不提到这棋城中的一霸,“汇远镖局”。这汇远镖局,要论起实力,其实还赶不上棋城的另外两大镖局;不过,要论这背后的黑手,那放眼这中原大地之上,除了皇室和几大世家,怕也没有人敢在其之上了。不为别的,这因为这汇远镖局的真正幕后掌控之人,乃是当朝第一宰相——“秦桧”!
这秦桧,乃是一著名的墙头草,早先时期还能主张抗金,与一些将帅也颇有人缘;谁料自从被金国俘去再次放回之后,这秦桧,便如同被洗髓灌脑了一般,不仅强烈反对抗金主张议和,甚至,还向宋高宗赵构提出了“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理论,惹得一干爱国护民之将领,对其恨之入骨。其次,这秦桧,也不知从哪里得来一份对女真族,即金国的“求和书”,呈递于宋高宗,且“言辞恳切”。如此一来,这宋高宗赵构深感秦桧“忠朴过人”,不仅接受其建议与金国议和称臣,甚至还让秦桧做了这大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宰相,实在是让人甚为之啼笑皆非。
进入棋城,立刻,那满街此起彼伏的商贩叫卖声,便足以让人惊叹一句,这棋城“小临安”的称号,真的是实至名归。
领着一身紫衣的赵夕,在这棋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上寻了一间上好客栈,甄臻二话不说,叫了一间上房。
见状,赵夕皱了皱眉,轻声道:“那个,我来这里,是要找鲁…”
“知道!不过没办法,你得先在此静候两天的时间哦。因为那个老疯子,此刻还没有回棋城来呢…”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可奈何地手势,甄臻笑道。
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赵夕摇了摇头,只得默许了。
浅浅一笑,甄臻道:“我还有点事,去去就来,如果你无聊的话,可以去逛逛街什么的,不过先说好,这里比不得临安,行为办事,要多加小心。”言毕,也不管那赵夕答不答应,身影一晃便去。
苦笑一下,进客房将自己的行李置下,微一思索,将银色的九天轮回枪拆开放入腰间,赵夕便信步出了客栈,毫无目的地闲逛了起来。
“这棋城,却是甚为热闹,光是这往来客商,比起那扬州府,也怕差不了多少了…”想起扬州府,赵夕的脑海中,忽的又浮现出了柳茹烟那可爱乖巧的脸蛋和三年前临行时的一幕,赵夕的心中,一股颇为苦涩的滋味,不由自主般地袭来。
“烟烟,你还好吗…”刚一想起柳茹烟,赵夕的脑海中,却是又浮现起雨灵那粉色的身影。
“唉…”轻叹了口气,赵夕信步踏入一间酒楼,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品尝着酒楼所上的菜肴,这么几年过去了,赵夕才算是真正第一次尝到了来自“人世间”的美味。
才刚刚喝到第二杯酒时,门外,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者,便蹒跚着从门外踱来。
“走开,走开!臭要饭的!这里,可不是你这等人能来的地方!”酒楼门口小二一见,顿时捂着鼻子,上前将老人向外推去。不想这看上去枯瘦无比弱不禁风似地老人,无论小二如何**推挤,也是浑然不动。其双眼,却是紧盯着酒楼角落中正自斟自饮的赵夕,随即嘿嘿一笑,朝着赵夕而去。
“齐二你在干嘛,还不将这老叫花子赶出去?!”一直在柜台后忙着算账的酒楼掌柜见状,颇为不满道。
“我这…我,我…”憋红了脸,仍然将这老人推不开拉不动的小二依旧是徒劳无功,不由冲着掌柜连连摇头。
“嗨,我就不信,你个臭要饭的今天还能…”那掌柜见状,撸起袖子,便要上前动手,不料,一道声音却是突然响起道:“这位老伯的酒钱,我付!”
顺声望去,只见那坐于角落中的赵夕随手抛来一锭碎银,这声音,也是从其嘴中发出。
手握如此银锭,那掌柜立刻如同沐浴在春风中一般,连连笑道:“这位老人家,你请,你请。”将老人引至赵夕桌前,掌柜又是笑道:“这位客官,你还有何吩咐吗?”
摆了摆手,赵夕打发走那酒楼掌柜,看向身前的老人,起身行礼笑道:“这位前辈,敢问尊姓大名?”
“哪里来的尊,哪里来的大,都是浮云而已…”摇摇头,那老人也不客气,一坐在赵夕对面,随即便伸出如同黑炭似地也不知有多少天没有洗过的手爪,就那样大口大口吃喝了起来。
“老前辈,可否会看相?”看着这老人将桌上的桂花酒喝得一干二净,赵夕笑了笑,冲着老人道。
“什么相?天相还是地相?要论人,不敢,不敢!”那老人听完,却是摇头晃脑起来,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老前辈真是字字珠玑…晚辈不才,也想学习学习。”赵夕闻言一乐,拱手道。
“还有酒么?”仰着头,将酒坛里最后一滴酒水倒入自己口中,那老人却冲着赵夕意犹未尽般道。
“好说!小二,来啊,上酒!把你这最好的酒来两坛!”赵夕起身,冲着酒楼柜台道。
“不用!不用!就来这桂花酒就好!其他的酒,用来漱口,却也不错!”闻声冲着赵夕连连摆手,那老人慌忙道。
看着再次上来的两坛桂花酒,那老人乐得连两眼也眯了起来,不住地摇头晃脑,一碗接一碗的喝,一口接一口的吃,直把那一旁的小二看得是目瞪口呆不知所云。
桌对面的赵夕,却仿佛早已司空见惯般,不以为然得哼着小曲,自酌自饮,连菜也不吃,就那么端着一碗酒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一老一少两人,便这样话也不说身也不动,直至这桌上的饭菜酒水被这老人一扫而光。
“娘的,今儿怎么尽来些怪人…”一旁的小二,看着这一桌绝无仅有地在沉默中吃喝的两人,心底不由感叹道。
终于,抹了抹嘴,拍了拍肚子,那老人心满意足般的打个嗝,冲着赵夕拱手道:“酒不错,菜不错,只是这人,却差点…”
“哦?何以见得?”闻言,赵夕将碗放下,凑近这满身污垢的老人,笑问道。
“都说一醉解千愁,可依小老儿看来,你不仅不醉,还清醒得很啊。”那老人剔着牙,冲着赵夕又道。
“那么,如何,才能醉呢?…”赵夕闻言又是一笑,问道。
“忘!”那老人冲着赵夕耳边,轻声道。
“那么,又如何,才能忘呢?…”赵夕依旧是淡淡一笑,续问道。
“玄!”再次冲着赵夕耳边,老人沉声道。
“此一‘玄’,彼一‘忘’。长相思,雁南归,只影向谁去。”顿了顿,老人再道。
“为何,要先‘玄’而后‘忘’,却不能先‘忘’而后‘玄’呢?…”轻轻摇了摇头,赵夕闭目道。
“情何以堪?!”老人却在此时,仿佛反问赵夕一般,道。
“是啊…情何以堪…”闭着双目,赵夕的脑海中,此时浮现出的,是媚儿那娇艳如花的脸庞以及媚儿那淡淡轻柔的嗓音,心中,不由一痛。
“痛否?痛否?”见状,那老人却似乎看出了赵夕的内心,连声问道。
“痛!很痛…”睁开眼,看着面前的老人,赵夕轻轻道。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