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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口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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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埃尔莫堡可是一段传奇,属于瓦莱塔防御体系中至关重要的一环。这座堡垒坐落于瓦莱塔临海的一侧,可以北眺马耳他海峡和伊奥尼亚海。如果再加上其东侧峡湾对面的圣安杰洛堡,这两座堡垒就像一双铁壁牢牢地守卫着瓦莱塔的安全。

    1565年的马耳他大围攻中,一代雄主苏莱曼大帝调集重兵围攻马耳他,在这场惨烈的围攻战中,一度医院骑士团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瓦莱塔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沦陷,其中至关重要的圣埃尔莫堡也被攻占。

    根据历史记载,最初守卫圣埃尔莫堡的“八百壮士”除了九人因为重伤或者力竭被俘之外,几乎全员阵亡。土耳其人为了围攻这座堡垒调集了八千重兵,一共发射了18万发炮弹,以至于土耳其军队指挥官穆斯塔法哀叹道:“如果围攻儿子(圣埃尔莫堡)就让我们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该如何面对它的父亲(指圣安吉洛堡)呢?”

    愤怒的土耳其人为了发泄怒火也是为了逼降圣安吉洛堡的医院骑士团守军,将那九名可怜的俘虏当成箭靶活活射死,并将圣埃尔莫堡的主要骑士和指挥官的尸体钉在十字架上向对岸的圣安吉洛堡守军示众。

    穆斯塔法以为自己的暴行能让对岸的医院骑士团惊恐,谁知道却取得了完全相反的效果。困守在圣安吉洛堡的骑士团被激怒了,所有的骑士、教士、军士以及土科波都同仇敌忾,立刻就用最激烈的手段报复了土耳其人。骑士团将之前被俘的土耳其俘虏全部押上城墙公开处决,大团长甚至命令将这些人头塞入炮口,用这些特殊的炮弹回敬土耳其人。

    此后面对土耳其人的劝降,大团长将奥斯曼帝国的使节(一名西班牙血统的奴隶)带上城墙,指着城墙外的壕沟说道:“这是我唯一愿意割让给土耳其的领土——用来埋葬新军(苏莱曼大帝用血税组织起来的御林军,这支军队很特殊,以后慢慢再说)的墓地。”说完,大团长让瑟瑟发抖的使节给穆斯塔法传话:不要做第二次尝试,下一个劝降者将被直接绞死。

    在那场残酷的战役中笑到最后的是医院骑士团,关于圣埃尔莫堡八百勇士的光辉事迹也始终被铭记,一段段传说将故事中的英雄人物演绎得慷慨激昂,听了这些故事的信徒们愿意为主的伟大事业献出生命。

    只不过约书亚不是什么信徒,血腥的战斗场面虽然让他热血沸腾,但是对于那场史诗般战役中的众多故事,他更喜欢能带给他收益的那一小撮。

    根据传说,在面对土耳其的最后总攻时,圣埃尔莫堡最后仅存的60名守军执行了一项特殊的任务,为了避免堡垒金库内储存的圣物以及大笔的财宝落入土耳其人手里,他们将这一批宝藏埋藏在了城堡内一个极其秘密的所在。而当所有的守军都壮烈牺牲之后,就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批财宝的所在了。

    据说穆斯塔法曾经掘地三尺搜寻这笔宝藏,而战斗胜利光复圣埃尔莫堡之后的骑士团也曾经试图找回这笔财富,但是无疑都失败了。

    以前,约书亚仅仅将这个传说当做笑话来听,所谓的医院骑士团的宝藏就跟圣殿骑士团的宝藏一样满满都是水分,完全不值得一提。只有真正的医院骑士团成员才知道骑士团的财政状况有多么糟糕。比如在上上届大团长平托的领导下,医院骑士团的总债务已经达到了200万斯库多之巨,每年为这些庞大债务支付的利息就高达12万斯库多。也就是这一届大团长罗昂接班之后励精图治开始大刀阔斧的财政改革才慢慢将这个巨大的窟窿给填上。

    至于历史上医院骑士团的财富,其实也没什么财富。别看医院骑士团在法国和西班牙拥有众多免税的采邑和庄园,但是同样也要看到医院骑士团的负担也是超级大,不管是罗德岛还是马耳他时期,因为要独立经营巢穴,要营建大量的防御工事和城堡,还要雇佣大量的土科波,这一笔军费开支就要占掉每年收入的大半。此外医院骑士还开设了孤儿院、善堂和医院救济贫苦,这一笔开支也是很巨大的。再加上骑士团成员们生活越来越奢侈,所以年复一年下来医院骑士团根本存不下钱财,以至于还要广泛开展海盗业务搞点灰色收入弥补亏空。

    七八百年下来,骑士团唯一财政宽裕的时候还是圣殿骑士团被取缔消灭的时候,当年圣殿骑士团的财产的大头被法王和教皇拿走了,小头则进入了医院骑士团的口袋。

    不过这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那点飞来横财在罗德岛时期就被消耗一空。现在医院骑士团可以称之为财富的东西也就是施洗者约翰的右臂以及真十字架的碎片,然后就是中世纪众多的名画(比如说卡拉瓦乔的一些作品)。但是这几样前面的都是圣物,哪怕是能偷到手也卖不出去,反而可能会惹一身骚,而后者那些著名的艺术品则受到严密的保护。

    所以在卡斯德尔莫的最新发现之前,约书亚是不信那些传说故事的。但是有了卡斯德尔莫的发现那就完全不一样了,那证明传说有一定的真实性,至少可以去碰碰运气不是吗?

    地道的入口就有些出乎意料,竟然是在一口废弃的古井里的,这无疑更增加了卡斯德尔莫的说服力,他兴奋的拉扯着约书亚的衣襟大笑道:“我说了吧,我说了吧,这回你该信了吧?”

    约书亚也有些惊奇,不理会卡斯德尔莫的骚扰,举着火把朝井底探头望去。这确实是一口古井,当然古井在瓦莱塔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座城市的整体格局都是16世纪中叶打造下来的,几乎所有的建筑物都是几百年的老古董了。而马耳他地表水资源又极其紧张,除了靠天上来点无根水之外就全靠地下水过日子了。

    当年不管是营建圣安吉洛堡还是圣埃尔莫堡都特别关注过用水问题,在圣埃尔莫堡内还有专门蓄水池,至于水井就更多了。但约书亚看到这口古井的时候偏偏就惊奇了,不光是这口井的位置偏僻,几乎就是在几幢民居的夹缝当中,还而且挖井人好像还特别担心大家伙发现了这口井,围绕着这口井做了一系列的伪装:井口低矮而且被比成年人还要高大的灌木和花坛所遮掩,不进入长满荆棘的花坛内部,还真看不到这口井!

    更丧心病狂的是井口还做了一层伪装,木质的井盖严丝合缝,上面还覆盖了一层泥土。如果不是年深月久木质井盖腐朽坍塌了,根本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闯进来的人也仅仅会以为这不过是个普通的花坛。

    “你是怎么发现这口井的?”约书亚很惊奇的问道。

    约书亚的惊奇让卡斯德尔莫非常满意,他就像一只昂起头尾巴也竖起来的大公鸡一样显摆道:“当然是本少爷耳聪目明,用第一流的观察力发现了此地的不平凡……”

    约书亚撇了撇嘴道:“说实话!”

    卡斯德尔莫尴尬的笑了笑,很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去卡朗特那里玩儿的时候被他家的恶犬攻击了,追了我十几条街,不知不觉就跑到这个花坛里来了……”

    卡朗特是个来自于德意志地区教士,他的家乡是善于酿造啤酒的慕尼黑王国,每年新麦上市的时候他都会用家乡带来的啤酒花酿造一批上等的白啤酒。卡朗特的啤酒麦汁浓郁口感醇厚还微微带有甘甜味,在物资贫瘠的马耳他可是相当的受欢迎。

    而我们的卡斯德尔莫少爷从小就是个喝酒的,只不过他对家乡的法国风情葡萄酒没兴趣,是特别喜欢卡朗特的白啤酒,每到了酿酒的季节他都会不请自去的“玩一玩”。

    不过卡朗特的啤酒也不是那么好偷的,这位光头教士养了好几条恶犬,一旦被逮住了,不死也得脱一层皮。这次卡斯德尔莫能全身而退真心是算运气好。

    卡斯德尔莫跺了跺已经被他剥去伪装的井口说道:“当时我一脚踏上去就塌方了,半截身子都落了进去,吓死老子了……”

    约书亚打断道:“然后呢?”

    卡斯德尔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我怎么耐得住?你看,这里有石梯的,很容易下去!”

    约书亚点点头,刚才举起火把观察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井壁上确实开凿了石梯,要下去并不难,唯一要注意的是因为潮湿的关系,阶梯上长了不少青苔,必须小心打滑。

    石阶上的青苔又给了约书亚不少信心,说明这条路并不是经常有人走,如果有人常常走动,断然是不会有这么多青苔的。只有那些被忘却了的秘密通路才会有这么多保存完好的青苔。

    想到这儿,约书亚也不仅兴趣大增,当仁不让的第一个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