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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宝打死不平道人的那一拳,使的是少林绝技“大韦陀杵”;将卓不凡击成重伤的那一掌,乃是“降龙十八掌”的最后一招“神龙摆尾”,再加上“凌波微步”和“逍遥折梅手”,三招之间用了四种武林绝学,身法招式从心所欲,行云流水,心中酣畅至极。
在场众人唯有胸中武学包罗万有的王语嫣隐约瞧出小宝那一拳似乎隐含少林派的武功心法,至于逍遥派和丐帮的绝学,即便是她也是全然不明。.
此刻大厅中数百道目光尽皆望向屋顶,见有九块岩石凸了出来,似乎是九个小小的平台。其中四块岩石上各有一个十**岁的少女,正在盈盈拜倒。其中一个少女说道:“童姥座下四使婢,参见龙先生。”
四女一拜,随即纵身跃落,身在半空,手中已各持一柄长剑,飘飘而下。但见四女分着淡红、月白、浅碧、淡黄四色衣衫,同时跃下,一起落地,又向小宝躬身拜倒,说道:“使婢迎接来迟,尊主恕罪。”
小宝挥了挥手道:“无妨。”
四女抬起头来,厅上众人顿时眼前一亮。只见四个少女不但高矮胖瘦一模一样,而且相貌也是全无半点分别,一般的瓜子脸蛋,目如点漆,清秀绝伦,所不同的只是衣服颜色。
小宝知道她们便是童姥自幼养大的梅、兰、竹、菊四剑婢,此时见四女果然如书中所写那般娇俏动人,一模一样,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些不好的念头,忍不住露出一丝诡秘地微笑。
那身穿淡红衣衫的少女道:“婢子四姐妹一胎孪生,童姥姥给婢子取名梅剑,这三位妹子是兰剑、竹剑、菊剑。适才遇到昊天、朱天诸部姐妹,已得知诸般情由,现下婢子已将‘独尊厅’的大门关上,这一干大胆作反的奴才如何处置,便请尊主发落。”
群豪听她自称为四姐妹一胎孪生,这才恍然怪不得她们的容貌全无二致,但见她四人容貌秀丽,语音清柔,原本心中均生好感。不料听到后来,梅剑竟说什么“一干大胆作反的奴才”,实在是无礼之极,当下有两条汉子纵身而出,一人手持单刀,一人拿着两支判官笔,齐声喝道:“小妞儿,你嘴里不干不净的放……”话没说完,突然间青光连闪,兰、竹姐妹长剑挥出,快速无比,那两条汉子的手腕已被斩断,手掌连着兵刃一起掉落。
这两剑迅捷无伦,二人手腕已断,口中犹在说道:“……什么屁!哎呦!”跟着齐声大叫,向后跃开,断腕伤口,血浆迸出,洒得满地都是鲜血。
在场众人虽颇有武功远高于这两条汉子的,却不敢贸然出手。一者小宝在此,二者眼见这大厅四壁都是厚实异常的花岗岩,脱身已然不易,更不知厅中另有何等厉害机关,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做声。
寂静之中,忽有一人嘶声咆哮起来,众人一听便知又有人身上的“生死符”催命来了。群豪相顾失色之际,一条铁塔般的大汉纵跳而出,双目赤红,乱撕自己胸前衣服。许多人认得他,不由自主的惊呼:“是铁鳌岛岛主,哈大霸!”
那哈大霸口中呼号,如同一只受伤的老虎,挥起铁钵般的拳头,砰地一声,将一张茶几打得粉碎,随即又向菊剑冲去,伸手便抓。四剑婢毕竟都是未经世面的小姑娘,猛然见到哈大霸状如疯魔的可怖神情,登时吓得手脚发颤,全然忘了自己剑法高强,菊剑首当其冲,浑身发抖,一头缩入小宝怀中。
软玉温香主动**,这货顿时心中大乐。四剑婢一母同胞,一人害怕,齐受感应,剩下三个惊呼出声,一齐躲到了小宝背后。哈大霸一抓不中,反手便往自己眼中挖去,小宝衣袖挥出,拂中他臂弯,哈大霸的双臂立时软软垂下。
小宝道:“你体内的‘生死符’发作,我来想法子给你解去。”当即伸掌,在哈大霸背心“灵台穴”轻轻一拍,哈大霸全身剧震,宛如虚脱,神智立复。
只见青光闪动,两柄长剑分别向哈大霸刺到,正是兰、竹二女趁机出手。小宝喝道:“不可!”夹手将两柄长剑夺过,向哈大霸问道:“你的‘生死符’中在何处?”
哈大霸喘息道:“中……中在……悬枢……气海……丝空竹……”
小宝颔首道:“你自己知道,那便好了。”当即以童姥所授法门,用“天山六阳掌”的纯阳之力,顷刻间便将哈大霸三处穴道中的“生死符”尽数化去。
哈大霸站起身来,挥拳踢脚,大喜若狂,突然扑翻在地,砰砰砰的向小宝大力叩首,朗声道:“恩公在上,哈大霸的性命是你老人家给的!日后恩公但有所命,哈大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又用力磕头。
小宝弯腰伸手将他拦住,含笑道:“好了,别再磕了,地上的石板都快被你磕坏了。”
猛听得几百人齐声大叫:“给我破解生死符!给我破解生死符……”所有中了“生死符”的洞主、岛主蜂拥而上,将小宝和哈大霸围在中间,人人脸上激动至极。一名老者将哈大霸扶起,说道:“不用磕头了,大伙儿都要请恩公救命。”
小宝目光在众人脸上一转,说道:“各位别忙,听我一言。”霎时间,大厅上再无半点声息。
“童姥生前,确实已将破解‘生死符’的法门传了给我,但是诸位可曾记得先前在下所言?”小宝说完,环视众人,群豪尽皆发怔,不明他话中所指。
还是乌老大反应快,挤上前来,高举双手,大声道:“恩公的意思是说,要咱们在童姥的灵前跪拜忏悔,洗心革面,发誓永远效忠灵鹫宫,这才为咱们疗毒治伤。恩公,小人说的可对?”
小宝赞许地望了一眼乌老大,说道:“正是!”
群豪登时纷纷大叫:“快,快请童姥的遗体进来,吾等一齐跪拜祭奠她老人家……”这帮家伙眼看性命有望,恨不能马上在童姥灵前大磕其头。
小宝缓缓道:“我知道你们大多人并非甘心情愿在童姥灵前叩拜,多半有人会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暗骂她老人家……”
不少人连忙说道:“恩公说哪里话,咱们绝对是诚心诚意的给童姥磕头!”
“是呀,是呀!咱们做错了事,理当给她老人家磕头忏悔,求得童姥的原谅!”
“不错,咱们罪孽深重,恩公要如何惩罚,大家甘心领受!”
只听梅剑冷冷说道:“尊主若是答允给你们取出‘生死符’,那是他老人家的慈悲。可是你们大胆作乱,害得童姥离宫下山,在外仙逝,其后你们又来攻打缥缈峰,害死了钧天部不少姐妹,这笔账又如何算法?”
此言一出,群豪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冷了半截。害死童姥,倒反灵鹫宫之罪何等深重,龙小宝既是童姥的师侄,岂会对他们所犯之罪置之不理?一时间,众人不知如何开口哀求。
小宝望向梅剑,说道:“依你看,该当如何惩罚?”
梅剑恨恨道:“这些家伙都不是好人,害死了钧天部这么多姐妹,非要他们偿命不可!”
无量洞副洞主左子穆排众而出,向梅剑深深一揖道:“姑娘,咱们身上中了‘生死符’,实在是惨不堪言,日夜寝食难安,心惊肉跳。一听到童姥她老人家不在山上,不免着急,以致头脑糊涂,做错了事,现下真是悔之莫及。姑娘大人大量,求你向龙先生美言几句。”说罢竟是双膝一曲,向梅剑跪了下去。
不少人想到“生死符”之苦,情不自禁也是随之跪拜,出言恳求。梅剑脸一沉:“那些杀过人的,快快将自己的右臂砍了,这已是最轻的惩罚了!”
她话一出口,觉得自己发号施令,于理不合,转头对小宝道:“尊主,你说是不是?”
小宝故作沉吟:“这个吗……”目光却偷偷瞟向站在王语嫣旁边的段誉。
段誉心领神会,哈哈一笑,越众而出,说道:“大哥,这些朋友们来攻打缥缈峰,小弟一直极不赞成,只是说干了嘴,也劝他们不听。今日大伙儿闯下大祸,兄长愈加罪责,倒也应当。小弟向你讨个差事,便由小弟来将这些朋友们责罚一番如何?”
小宝点头笑道:“好啊,就交给你办。”
群豪知道段誉是小宝的兄弟,听他出头来惩罚自己这帮人,虽然心中不太服气,但谁也不敢有丝毫表露,尽皆垂手肃立,洗耳恭听。接下来段誉便侃侃而谈,说了三件事——其一自然是在童姥灵前恭恭敬敬磕上八个响头,肃穆默念,忏悔前非。
其二便是在钧天部死难姐妹灵前行大礼参拜,还要披麻戴孝,服丧志哀,谁的诚意更足,谁便可以先来拔除“生死符”,以资奖励。
其三是要永远臣服灵鹫宫,不得再有异心,龙小宝说什么,大家便要听从吩咐。从此不得与灵鹫宫的女子再动刀枪,彼此化敌为友,客客气气,从此全都奉小宝号令行事。若有表里不一之人,绝不容情!
这书呆子说的三件事,正和小宝心意。如此一帮三山五岳的能人异士,若不能收为己用,委实可惜。小宝向梅剑四人瞧了一眼,歉然道:“你们觉得段公子所提议的是否可行?”
梅剑道:“尊主,你是灵鹫宫之主,不论说什么,婢子们都得听从。你气量宽宏,饶了这些奴才,可也不必对我们有什么歉意。”
乌老大说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本是灵鹫宫的下属。尊主有何吩咐,谁也不敢违抗。段公子所定的三条惩罚,实在是宽大之极,大伙儿都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从此以后,众兄弟便是肝脑涂地,也难报尊主恩德万一。若是尊主另有责罚,咱们自然也是甘心领受。”
群豪轰然应诺,齐声遵命。小宝看着乌老大,笑道:“你这几句话倒也说得不错。乌老大,你的‘生死符’中在哪里?我先给你拔除了吧!”
乌老大之所以甘冒奇险,率众谋叛,为来为去就是为了祛除体内的“生死符”,此时听小宝这么一说,从此便可去了这为患无穷的跗骨之蛆,当真是不胜之喜,万分感激,双膝一曲,跪了下去,眼眶不禁微湿,这一拜实是由心而发。
小宝吩咐梅兰竹菊四姐妹开动机关,移开巨石,九天九部诸女早已在外等候良久,当即一拥而入。
只见风波恶和包不同大呼小叫,邓百川与公冶乾紧随而入。他四人出门寻童姥相斗,却撞到八部诸女,包不同言语不逊,风波恶好勇斗狠,三言两语,便和诸女动起手来。不久邓百川和公冶乾也加入相助,四人武功虽强,但终究寡不敌众,且斗且走,身上都带了伤。若非小宝吩咐,大门再迟开片刻,梅兰竹菊四剑不出声喝止,他四人不是被擒,也会难免死伤。
芙蓉仙子崔绿华早已醒转,便与卓不凡相互搀扶,不别而行。众人见小宝并未下令阻拦,也就任由二人离去。慕容复自觉没趣,一番计划全部落空,当下便带同邓百川几人前来告辞下山。小宝道:“慕容公子英雄了得,文武双全,不如暂留几日,好让在下讨教一二,如何?”
慕容复拱手道:“在下得罪了缥缈峰,好生汗颜,承兄台不加罪责,足感盛情,何敢再行叨扰?”
包不同适才与诸女交锋,寡不敌众,身上受了几处剑伤,正没好气。入厅时又已得知小宝怀中藏了王语嫣的画像,便道:“恐怕龙先生留英雄是假,留美人才真,何不直言要留王姑娘在缥缈峰上?”
小宝眉头一挑,从怀中取出绢画,说道:“包三先生怕是误会了,这幅画确实是在下的师尊留下的遗物。这幅画乃是在下师尊数十年前所作,那时王姑娘可还没出世哩!”
包不同一指画像,怒道:“这不是王姑娘,还能是谁?满口胡说八道,难道当我们姑苏慕容家的都是白痴吗?”
一旁乌老大等人听包不同言语无礼,早已按捺不住,便要出言叱骂。小宝对包不同四兄弟印象极佳,当下摆了摆手,不准群豪妄动,又向王语嫣说道:“这幅画虽然不是姑娘本人,但与姑娘却也有些关联。原本应该将画像交给姑娘带回‘曼陀罗山庄’呈给令堂一观,但这幅画却是在下早已想好送给二弟日后新婚大喜的礼物,恕我不能再送他人。王姑娘,这画中人究竟是谁,我想……姑娘日后自会知晓。”说罢含笑不语,目光中隐含深意。
王语嫣虽知小宝话中意有所指,但她心思单纯,只是往画像本身去思索,自然不明所以。慕容复却是聪明绝顶,加之他也没看出来画中女子和王语嫣到底有何不同,小宝说这画是送给段誉的新婚礼物,他登时便想到如果段誉日后的新婚妻子不是王语嫣,那小宝送画给他自然毫无意义,这其中的含意自是再清楚不过。
想到此处,慕容复面露不悦之色,轻哼一声,冷冷道:“告辞!”就此拂袖而去。
王语嫣走了几步,见段誉未出大厅,只是痴痴地望着自己,扬手道:“段公子,再见了。”说罢转头而去
段誉一震,心中一酸,喉头似乎塞住了,勉强道:“是,再……再见了……我……我……”
只见王语嫣头也不回的跟着慕容复渐渐远去,段誉怔怔而立,心中大恸,险些掉下泪来。小宝轻轻拍了拍段誉的肩膀,说道:“二弟,你是世间至情至性之人,王姑娘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段誉茫然点了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却又忍不住一声长叹,尽是怅惘别离,黯然**之意。
当晚灵鹫宫排开宴席,小宝和段誉坐在上首。九部众女和各洞主岛主均是灵鹫宫的下属,自然谁也不敢上来与小宝同席。小宝乐得清静,一边听段誉诉说与他分别后的经历,一边畅饮美酒,品尝佳肴。
这保定帝的亲生儿子“段欢”的身份无论如何也是丢不掉了,段誉便可算是小宝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亲兄弟,难得相聚,自然欢喜。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甚是开怀。只是段誉酒量本就一般,喝不了几杯便已醺醺然。他说起在无锡和乔峰结拜之事,小宝便也将昔日与乔峰结拜一事说了,兄弟二人相视大笑,段誉便说以后咱哥俩儿若是一起见到乔大哥,那我不是要改口唤你二哥,你要叫我三弟吗?
这晚段誉自然不会像当初与乔峰初遇拼酒时那般暗运“六脉神剑”的功法,将喝下去的酒水逼出体外,不到半夜已然醉的不省人事。小宝吩咐人将段誉抬入房中歇息,自行端起大碗,和一众男女属下猜拳行令,尽兴大喝。
一场豪饮下来,小宝虽然内力深厚之极,但这副皮囊终究不是原本千杯不醉,万杯不倒的“超人”身体,喝到后面也有了九分醉意,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搀着他进了房间,然后又迷迷糊糊的被人脱了衣服。
接下来这货感觉自己光溜溜的被人扶进了一池热水中,然后似乎有几只柔软的小手在给他擦洗身子,顿觉飘飘欲仙,舒服到了极点。只是酒意上涌,来势汹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就此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晚,他自然做的都是**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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