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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色衰而爱弛
不过因此，她也越发的恭敬不敢胡乱说什么。
她快速的给柳氏处理干净了，可见也是做惯了这样的事情。
“嬷嬷这般对我母亲，当真是忠心。母亲一定会好起来的。”
虽然心知她不会好起来，可是好听话还是要说的，江舒宁如今已经彻底跟前世的自己不一样了。
前世刁蛮任性，有些话不能说而乱说，给自己埋下无数祸根，这一世，有些话要说就不能不说。
冯嬷嬷显得有些意外，但是同时脸上却渐渐的带上了笑容。
作为柳氏的心腹，怎么可能不知道柳氏的计划，所以她就怕这位大小姐在夫人死后什么都不懂。
毕竟“娇养”了那么多年。江舒宁若非是重生的，必然也是跟前世一样，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
但是现在，见她说话都十分有条理，面色也十分的温和，冯嬷嬷心里虽然诧异。
但是却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柳氏并非这位大小姐生母的事情并没人知道。
至少知道的那几个人是半句话都不会说的。所以即便是将来柳氏出事，冯嬷嬷也可以仗着故去的柳氏的面子，从江舒宁这位唯一的大小姐手里得到不少的好处。
冯嬷嬷是一个聪明人。
“都收拾干净了，大小姐大可以与夫人多多说说话，尽尽孝道。”
“有劳冯嬷嬷了。”江舒宁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柳氏忽然之间目光落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那双青黑干枯的眼睛里面似乎带着一丝恐怖的神色。
可是冯嬷嬷假装没有看见，直接转身走了。江舒宁目光落在了柳氏身上。
露出了一个笑容。其实江舒宁的笑容十分温和，但是在柳氏看来，却仿佛是催命的恶鬼。
“娘，您怎么了？女儿才不过离开几日，您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屋里传来了江舒宁的声音，带着几分心痛和诧异，冯嬷嬷闻言，转身走开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是万万不能再三心二意的。
冯嬷嬷看了一眼百无聊赖的拿着炉子煎药守在门口的小丫头。
对她招了招手，那小丫头当即站起来。
“嬷嬷有何吩咐。”
“先别煎药了，这屋里的气味儿难闻的很，仔细熏着大小姐。”
其实冯嬷嬷说的这不过就是一句废话，那么臭的味道，如果江舒宁都没有闻到的话，那么她一定是鼻子坏了。
但是这不过就是一句托词罢了。
那小丫头不谙世事，一听年长的嬷嬷这般说着，当即就惊恐的，点头如捣蒜一般的提起炉子走了。
这一日三碗的汤药下去，太太的身体不见好，反倒是一日日的坏下去，冯嬷嬷早就失望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另谋主子。
冯嬷嬷盯着前方看了一会儿，隐约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她似乎想起十多年前的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从一个破旧的房间里面把大小姐抱出来，放在了柳氏的襁褓里面。
与哥儿放在一起，又似乎想起了那么多年大小姐的成长经历，最终是叹了一口气。
如今她也年纪大了，孙子都有了。她不能放着自己的家里人不顾。
心里对于大小姐是否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却是越发的怀疑了起来。
“母亲怎么这么看着我。能够在有生之年，再见一次您的亲生女儿，母亲不觉得高兴吗？”
江舒宁假装天真的说道。
柳氏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想要说话，江舒宁皱了皱眉头。
“母亲说话的声音好轻，我一句都没听见。”
柳氏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眼底总算是带上了几分狰狞的恨意。
江舒宁似乎会意，“母亲莫非是以为我害你不成？”
“母亲莫非是忘了，女儿被你送出了京城，如今才刚回来，如何会我害你呢？”
柳氏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却依然是警惕。
江舒宁反倒是轻笑了一声，柳氏的目光当即又紧紧盯着江舒宁。
“母亲不用这般看着我，既然母亲有办法把女儿送出去，那女儿自然也有法子回来。”
“若是女儿不回来，岂不是看不到母亲这个样子了？”
江舒宁找了一个凳子，自己坐了下来，环视了一眼四周，不得不感慨，这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过几日不见，原本高贵的柳氏这里就成了这幅模样。
这个房间当初正是她与江之焕新婚的房间，柳氏住着，里面的摆设一应都是侯府最好的东西。
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可见这柳氏在江之焕心里，也不过如此。
但是江舒宁更加好奇，难道柳氏成了这个样子，柳家就不管管？
哦，也对，如今京中的局势混乱，柳家只有一个独子独孙，两个老的又不得力。
自然是顾不上那嫁出去的女儿。
江舒宁听说，柳家把柳云卿送到了六皇子为妾，还把柳云絮送到了三皇子府。
当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两边都不得罪？
呵呵，殊不知，帝王家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墙头草两边倒。
看来这柳家在此次的皇位继承人之中似乎更加属意于三皇子与六皇子啊。
三皇子为长子，六皇子为嫡子。
“女儿方才在门口碰到父亲了。”
江舒宁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去看柳氏的表情，果真是见她的脸色微微变了。
江舒宁心里叹了一口气，柳氏这人一辈子争强好胜，对江之焕却不能说不是真心的。
如若不然，也不会明知道对方有结发妻子还要嫁过去。
可是错就错在她贪心不足。
其实江舒宁站在了柳氏的角度上，也是能够理解她的，身为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如何甘心为妾？
可既然不甘心为妾，就好好的找个家中没有妻室的男人不是吗？因此理解归理解，江舒宁对柳氏没有半分同情。
她张了张樱桃小口，淡淡说道：“父亲，似乎挺嫌弃这儿的气味儿的，尚且没与女儿说几句，便匆匆走了。”
“不过也好，幸亏父亲没见到母亲现如今的模样，如若不然……”
“你说……”江舒宁故意一字一句慢慢的诛心。
“你说，父亲，他会不会被母亲您如今的模样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