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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打叛军这三年,陈潇情绪一直不高,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臧旻也觉得不太对得起陈潇,许诺了副中郎将的职位,只是陈潇考虑到臧旻和自己行事不相径庭,熄了同路的念头。
臧旻又向朝廷上报了陈潇的功劳。只是陈潇作为党人之后,登记在册只能先去洛阳,朝廷需要酌情封册。臧旻的儿子臧洪今年十五作为童子郎去洛阳太学,陈潇选择跟着臧洪一起前往洛阳。
陈潇还有一点小心思,如果不能做洛阳的大官,外派做个县令静待天下之变也好。
臧旻、孙坚、陈潇共事四年。年后各位就要分别,几人在刺史府喝了一夜的酒,孙坚抱着陈潇眼角有些泪光。
“哥,大夫说我夫人有喜了。你觉得该叫什么名字好?”
“你不会戴帽子了吧。这才几月份你就有孩子了?”
“去年十一月份平叛结束,我就回去了一趟,就有了。”
“自己想。你不会是还记得我说的让你加油生孩子。你这抽空就回去?”
“没没没。”孙坚摆手,又敬酒。
“是你哪位夫人?”
孙坚得意道:“吴氏啊。就是上次跟哥说的。”
“我不是让你别逼人家的吗?你怎么?”
“没有啊,是她知书达理,看出我是好人。去年平叛结束才肯嫁给我的。”
“你也是够快。真没强迫?”陈潇不太相信。
不知道孙坚是因为喝酒上脸,还是不好意思。“就说了几句,也没威胁啊。”
陈潇怪笑一声“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不说了,喝酒。”
“哥,名字呢?”
“你让臧大人给你取吧。”
臧旻自顾自喝酒,见到两人话题转移过来。没先取名字,先说道:“文台今年二十了吧,幼来今年二十二了吧。都已经成家立业,本来你们选择跟随我,我该高兴。只是到了现在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到了分别的时候。我又有些伤心。”
孙坚本来强忍的伤感爆发,大哭起来。陈潇也禁不住有些泪水。臧旻更是不堪,泪两行。
“见识到文台和幼来这样的人才,又失去。是我经历最伤痛的事情。只是希望你们以后再接再厉,发挥出自己的才能。”臧旻说完举起酒樽。
共饮一杯。孙坚也不在名字的事情上纠结:“我也想随大人一同征战四方,只是家中老母尚在,又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我知道。你门一脉均是在这江东。你也舍不得离开。”说完瞟了一眼陈潇,不见陈潇开口,叹了一口气。
陈潇默然,颇有感触。想起自己的铁哥们,因为高中,大学,社会一次次分流,哥们儿一次次从平行线变成交叉线越来越远。
“将军无需伤感,若有缘再见。”
“好一个有缘再见。孙坚你还是要向幼来学习啊。”
孙坚使劲点头。“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还是伤心。这一次分别,可能就是永远,就算有缘再见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一起喝酒呢?”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零↑九△小↓說△網】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陈潇想起一句诗。
三人各有所思,时候不早。明日孙坚要去上任,陈潇也要回去收拾。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除了臧旻赏的银两之外只有一件。孙坚赠送的佩刀。陈潇本来是想换一把剑,可惜孙坚只有刀。
和臧洪三年没见,长的越发魁梧,和之前的白皙少年天差地别。
“大哥哥,好久不见。咦?”
“怎么,我脸上有花这么看我。”
“大哥哥没怎么变老一样。还是这么年轻。”
“小屁孩会说话啊,现在还学会拍马屁了。”陈潇和臧洪一起,换了个心情,没那么压抑。
臧洪抠了抠脑袋“或许是才过去几年的原因吧。大哥哥一路要给我讲讲平叛的战事啊。”
“好好好。”陈潇摸摸脸,没什么问题啊。男人是老的慢些吧?
一个月多月的陈潇一行赶到洛阳,一路走走停停或因为马车,或因为天气,或因为陈潇诗兴大发。
拿着朝廷的文书,找到在洛阳东南面开阳门外的太学院。
一位博士安排两人的宿舍后就离开了。陈潇一头雾水,没个小册子没有课程表。什么都没有。
“臧洪,你知道太学怎么上?”
“陈大哥,我走时父亲给我取了字,你以后可以称呼我子源。太学就是随意啊,你喜欢哪位博士的课直接去就可以。”
“博士?”
“博士就是这些老师的官职啊,都是当代大儒。蔡邕、马日蝉等都在此列。”
“哦哦哦,蔡邕好像挺熟悉的。”陈潇说。
“当然,这次陛下令蔡议郎刻五经于石碑之上。”
“有什么用?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刚解手时,我打听到的。这是大事,哥你不知道之前今古文经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陈潇也不敢细问,什么今古文经,什么五经,免得暴露自己知识浅薄。
“子源厉害,只是这下午饭怎么解决?”
“我们自己做啊。”
“自己做?没食堂?”
“食堂?只有灶台,没有食堂。”
“你都知道,那你会做饭吗?”
“不是还有跟着我们一起的夕妹子吗?”
“她会做?好吃吗?”
“会,你等着吧。买菜去了。”
陈潇内心是拒绝的,作为形似大学的太学。居然没有食堂还要自己做饭,最近的客栈也要走半小时。
幸好洛阳附近的小贩聚集在太学附近,有卖菜的,有卖肉的,有卖肉的,有卖小吃的。
陈潇和臧洪见夕颜许久没有回来,也出去看看。
陈潇还没进洛阳城就感受到了东汉首都的繁华。太学门外鳞次栉比的店铺和货郎,菜市,陈潇一直走了十多分钟才看到菜市入口。
夕颜后面跟着一个壮汉推的两轮车,看来是买了很多东西。
“公子,久等了。东西有点多,雇了个搬运。”
陈潇脸一抽,想起了之前干的活儿。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有。
“嗯,买了些什么?”臧洪问道。
“看着米好,我就多买了一些。”
“嗯嗯,那我们先回去。陈大哥饿了。”
“好的公子。”
到了宿舍,车夫领了赏钱,欲言又止。陈潇只在乎晚饭,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失去一次和大才接触的机会。
太学共修了二百四十个院子。陈潇和臧洪被分配到临东门很近的一套房子。本来是四人住,陈潇臧洪住一间,夕颜住一间。另有两间还没有人入住。
打听一番才知道,四年前的太学生千余人被捕下狱,太学便空了许多。问及起因那些人却支支吾吾不肯明说。
舟车劳顿,这几日休整好后。臧洪带陈潇去看太学门外正在刻印的五经。
去时人满为患,陈潇只见到一字排开四十六块石碑。
总共有鲁诗,尚书,仪礼,春秋,周易五经和公羊,论语两传。用隶书书写,字体结构紧凑,相同的字却又写的完全不一样。
陈潇内心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样说书法拿到现代能卖多少钱?无价之宝吧。自己一个书法门外汉都觉得艺术非凡。
只是他不知道,要是把这五经二传背下来带回现代,才是最大的贡献。知识文献才是真正对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