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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掩的门口被一只戴着黑色指套的男人推开,与他那充满着玩弄般的声音吻合,对方的面容落入我眼中第一种感觉,只有轻浮两个字。
他缓缓地走到我跟前,古文柏在看见他到来后,脸上先是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随后乖乖地站在边上,就像是酒店里贵客到来的迎宾小姐一样,尊敬开口称呼道。
“三爷。”
曹三朝着门口挥了挥手,古文柏见着直接低着头走出了审讯室的大门,同时将门口带上,牢牢地锁好。
等他走了之后,曹三才坐下来,翘着二郎腿撇嘴说道:“抓到你比我想象中的容易,看来还是高估了你们这些乡巴佬,混道上也只是小打小闹,让人失望。”
“我小姨在哪儿?”我沉不住气地询问他,虽然知道过分在对方面前表现出对骆歆的担忧,很容易被这家伙抓住谈判的命门,但不得不说,当古文柏说出曹三有骆歆的消息时,我就像是大海上被浪打翻的扁舟上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木板,寄以希望。
“别想太多,想知道这个消息,至少等你去了金陵才会告做判断。”
“你想要我怎么做?”我克制住内心的愤怒,许久之后,低着头开口询问对方。
我不愿去赌曹三关于骆歆消息的真假,将这棵或许空无的救命稻草死死地攥在手心。
曹三对我这么快的妥协感到无趣,脸上明显转变成几分不悦,或许在他眼中,我应该不断挣扎,在他先前开出的条件和骆歆之间犹诉你。”曹三双条腿摆在桌子上,掏了掏耳朵,玩弄着我说道:
“到了金陵,也得看你的表现如何,再让我豫不决,最后痛苦地选择一方才对。
没料到我直接一副想要背叛司徒和林远堂,迫切地想为他出工出力,只为得到骆歆消息的态度。
曹三冷哼一声,将自己两条腿从桌子上放下来,沉着脸,鄙弃地冲我说道:“真是高估你了,我还以为至少会为了兄弟道义犹豫一番,想不到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知道你的好兄弟司徒听到你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向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我双眼直直地盯着对方,只想要从曹三脸上看出究竟他是否真的知道骆歆下落,但曹三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站了起来,淡然地从口袋中拿出一块金币,上面刻画着一个骷髅头的图案,金光闪闪,颇为绚丽。
“抛硬币决定哪一位,骷髅头头面代表司徒,背面代表林远堂,叶黑途,我们来看看他们两人当中,究竟谁的运气更差如何?”
他笑着将金币抛向空中,我紧盯着硬币,看它发出清脆的声响,落在桌子上旋转,许久之后,才躺下来,露出骷髅头那一面。
曹三啪地一声将手掌盖在金币上,啧啧无奈说道:“看来那位叫做司徒的,运气不怎么好,给你一天半的时间,解决掉他,若是干得漂亮,除了原先说好的,还可以给你一个奖励。”
我呼吸沉重,心中乱成一团,在看到骷髅头面的刹那,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一样。
对司徒,我下得了手吗?
至于所谓的奖励,我根本没有心情听取,可曹三这时候就像是会读心术,看出了我心中的挣扎,笑着说:“你如果犹豫不决,可以先听听我的奖励。”
“……奖励你一个姓林的小子,你觉得如何?”
我猛地抬头盯着他,在曹三说出这句话后,心中的天平缓缓地开始倾斜。
曹三拍拍屁股,笑着说道:“当然,你也可以舍身取义,相比较你啥都不干被我送进监狱里关个一辈子,或者你与司徒自相残杀,我更倾向你拿把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我喜欢看别人眼神绝望地走向死亡,你觉得呢?”
我咽了咽口述,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曹三这种变态的心理。
他或许根本不想在银龙市得到什么利益,和我、和司徒、和林远堂的出发点根本便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他就想要体会这种玩弄他人的快感,享受着掌握他人命运的快感,用自己的权势导演生活中的黑社会电影……
……
废弃的健身房,我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电子手表,上面显示着曹三给予我做掉司徒的时间。
从警局离开,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我浑浑噩噩地走出那里面,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里,或许,我心里本能地不想要去面对伍唯他们。
因为当有一天,别人再用能打动我的条件威胁我的时候,或许,我会将枪口,对准他们?
我咬着嘴唇,舔着上面腥咸的血液,感觉老天正在给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在我以为能够一步步成长的时候,曹三打破了我一切的幻想。
当所有人没有办法得到骆歆的消息,他却敢借此当作条件来和我谈判,而我也不得不去相信他。
当所有人没有办法将林康杰从看守所捞出来的时候,曹三却能够轻描淡写地将他作为彩头,不费吹灰之力保出来。
我看着手中的匕首,这是当初山鸡手中的那一把匕首,我一直将它留在身边,这一刻仿佛回到那一天骆歆伸手遮挡住我的眼睛,看见赵楠杀死山鸡的那一幕。
我抬起匕首,看着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死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能够做到答应曹三那个王八蛋的要求,去干掉司徒。
但就在我挣扎不已的时候,董方国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他惊奇地喊道:“黑子?真是你?”
我迅速收起匕首,回过头看着他点了点下巴。
“你是怎么从警局出来的?”董方国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他拉着门口朝着外面叫唤了声,伍唯和莫娅丫冲了上来,紧张地看着我,询问道:
“你没事吧?是谁要陷害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看见董方国第一眼,迅速地联想到手腕上的电子手表,冲他比划了一个监听的手势,指了指电子手表。
伍唯果断地闭上嘴巴。
虽然这电子手表是否真的有监听功能我补知道,但董方国的出现却是提醒了我,说不定背后有人在监听自己,也有可能。
董方国眉头一皱,朝着健身房一个屋子里走去,最后让我诧异地拿出先前那检测监听的仪器,放在我的手臂上。
我在看见检查器显示没有人监听后,松了口气,苦笑说:“有人将我保出来了。”
“该死的,是谁在针对你?我们要不要反击?”伍唯终于松了一口气,跟我说在从董方国那儿得到我被陷害的消息后,险些就打算带人向警局要人了。
我疲倦地挤出笑容,安慰他现在没事了,然后想到那些被警察带走的西江人,冲董方国说道:“董哥,麻烦你去警局将那些西江人带回来。你就说是叶黑途来带人!”
董方国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见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最后点点头,转身去警局提人。
在他走后,我松了一口气,没有将自己的无措和挣扎在伍唯跟莫娅丫二人面前掩饰,他们两个人,是我现在仅有能信任的人。
董方国,毕竟是通过大山的关系,才带在身边。
一旦我与司徒交恶,那和大山的关系,自然也降到了冰点。
伍唯很快便意识到了我情绪的低落,他走到窗户边上看了眼外面董方国离去的身影,低声询问道:“怎么回事?老董有问题?”
在反应过来我有意地支开董方国后,他第一时间猜疑的是董方国是否有二心。
殊不知,是我已经逐渐堕落走在一条背叛兄弟的路上。
我摇了摇头,试探性地问道:“有没有歆姐的消息?”
“没有,无论是包打听那边,还是我自己派人找,歆姐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息了一样,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
“我知道了。”我颤抖着手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司徒的号码,就在拨出去的时候,突然挂掉电话,带着几分决然说道:
“伍唯,你帮我去准备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