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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人群中响起沉闷的一声声巨响,我便看见那些工人被飞甩出来,莫娅丫扛着董方国直接朝着先前光头男逃跑的位置跳了出去,我看着身后追过来的建筑工人,从没有护栏的楼道上直接跳了下去。
一开始,我还怕先前的光头男会等在楼下狙击我们,小心翼翼地冲出大楼,来到莫娅丫下楼的地方。
看见地上那摊在烈日下很快便晒干的血迹,我才明白,光头男早已经被莫娅丫那一记贴山靠,打出内伤了!
“先找个地方安置他们两人!”我向莫娅丫吩咐说,没有选择乘车,两个人直接翻过围墙,朝着外面跑去,后面那茫茫多的工人,看见我们飞檐走壁一般轻松地爬上墙壁跑远,都傻眼了。
好在这工地周围并不发达,人并不多,在跑了许久后,我缓缓地停下身子,看见路边的服务区,冲进银行里取出了数万块钱,然后钻进隔壁的小诊所,花了几千块,买到了一些基本药品和医疗用具。
虽然我想找一家旅店,想用金钱开路,但看着池易和董方国身上的伤势,最后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偷偷地溜进一没人的拆迁房中,搭了两张床,给池易敷了一些药。
董方国嘴唇苍白,我给他灌了一些水,他缓缓地睁开眼,激动地从床上起身,抓着我的肩膀问:“小池呢?”
“放心,他除了受到一些外伤,并没有大碍。”我转着脑袋冲池易的传位点了点下巴。
董方国这时候才放下心来,看着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冷汗直流,咬着牙说:
“用匕首把枪子挖出来。”
我拿出先前买来的酒精灯还有一把手术钳,将止痛药给对方喂下,点了点头,说:“你忍住。”
他咬着牙齿,挤出一丝笑意:“呵,你也太小看我了。”
由于没有手术刀,我只能用自己的匕首,将它仔仔细细地用酒精灯烤了烤,我必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割裂开董方国的伤口,同时拿起手术钳迅速地探进伤口中,夹出那一枚子弹。
董方国呼吸沉重,大口喘着气,看见子弹被取出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用纱布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他靠在床上看着池易,询问我说:
“现在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原先还打算去时代大厦夺回文集,但现在董方国伤了,又牵扯出武道界的明劲高手,心底我已经不太抱有希望能拿回文集了。
但要是没有那其中的大秘密来给林康杰脱罪,我回到银龙市,到时候该怎样救出他?
叹了一口气,我坐在窗户外面,紧皱着眉头不断思索,最后拿出手机看着一早就拍下来的文集,试图从中发现一点端倪。
董方国在后面抽着烟缓解着伤口的痛楚,默默地说道:“不管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原先,我还只是因为没得选择,只能跟着你。但今天这件事,我谢谢你。要不是你救出池易,我不知道他要是出了事,自己该怎样面对他哥哥,所以,从今以后,只要你有用的到我地方,我董方国一定义不容辞!”
我苦笑地看着池易,耸耸肩:“我可不是为了你,才去救他的。”
“不过,池易的哥哥,真的去了边疆?”我话音一转,向他问道。
董方国咧嘴笑了笑,艰难地撑着身子,从床上爬下来,倒吸着几口凉气坐在我身边,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
虽然才短短地和我与莫娅丫接触一天,但莫娅丫身上那股出尘的气质,已经让董方国习惯了她像个隐形人一样,没有任何隐瞒,他和我就像是两个老友在私下的交谈,直接对着我说:
“有没有兴趣听一个唠叨?”
“嗯。”
董方国看着头顶的月亮,深抽了一大根香烟,呛得不断咳嗽,笑着哭着说:“他哥哥去了边疆没错,却死在了那儿。”
“所以你才会杀了人?”
“没,我没有杀人,动手杀人的不是我,而是他哥哥的朋友,一个恐怖份子。”董方国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我惊诧地转过头,怪异地问:“恐怖份子?是池易哥哥的朋友?”
他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再点了一根烟,这一次没有抽,而是夹在手心,看着它上面的火光缓缓燃烧,“是啊,你很难想象边疆的混乱,新闻报纸上说的都是好消息,就算有暴乱,也都是分分钟被类似公安、武警部队给消灭了,但实际上,那儿没有一天不是流血的。”
“怎么会这么混乱?”我皱着眉头不解地询问,这样的消息,着实让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穷啊。”董方国自嘲一声,“我那时候进入特种部队,根本体会不到在那些防兵在边疆的辛苦,原先因为任务,兴致冲冲地跑过去跟他哥哥见了一面,短短一年没见的时间,他哥哥整个人看上去模样都变了一个样,风吹雨打,还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就像是老了数岁一样。”
“我们那一起任务是要追踪一批间谍,得到消息的,应该不只有内奸,呵呵,军队里面也有卖国贼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后来大清洗就下来了,他哥哥因为交了那几个朋友,没有躲过那批大清洗,本来没有事,但后面突然就出事了,等我执行完任务再回到边疆,就出事了。”
“死了?”我看着董方国手指颤抖,默默地说。
他点点头,捂着自己眼睛,“我们从小一直玩到大,读书上学都不行。但你不知道,他那家伙还是个愤青,要不是他拉着我,我这只想在街头摆个小摊子混日子的人,也不会因为那句一起保家卫国去参军。”
“最后……呵呵,一心想要保家卫国的军人,却落得个卖国贼的下场……真是讽刺不已。”董方国手指咔嚓捏着,烟头那点温度贴着皮肤仿佛根本没有效果,他盯着我,问:
“你信他是卖国贼吗?”
“不信。”我直接摇了摇头,因为这里面端倪实在太多了,军队就算查出了池易哥哥卖国,绝对不可能短短几天就直接除掉他!
“你没有杀人,为什么后面会被摧毁档案?”我听先前董方国说他并没有杀人,这时候不免地好奇询问。
“因为那个想要为池易报仇的人,是我放他进来的。”董方国说。
听到这,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董方国所有的一切都被销毁,一切资料都被抹去,他这么做,完全不亚于卖国的罪名!如果不是他上头关系硬,留给他的铁定也是就地处决的罪名!
“上面将那起事故中死去的人算在我的账上,老首长保住我,我就活了下来。要说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那老头子了。原先我以为,自己是热爱军伍生涯,才会对回归念念不忘,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想回到军队的执念,只是想亲手帮池易他哥哥报仇,当年那件事,那件冤案!我无法释怀!”
我不知该怎样安慰对方,惊天冤案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却根本无能为力,这种情况,足够将人逼疯。
想想自己那时候在学校被周晓晓几个人误会陷害,如果不是后来主动设计还回来,那一件事在自己心中,不亚于一根毒刺,折磨着自己的神经,将自己逼疯。
而董方国这些年承受着这件冤情,心里又怎么能好受。
也能理解池易在他心中的地位。
“要是再能重来,我真想拉住那傻小子当兵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