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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要做…啥,杀、杀人是犯法的。”倒三角眼的男人这时候哪儿还有刚才拿弹簧刀威胁我的气势,结结巴巴地同牛大财讲法律,让他放下脖子上的杀猪刀。
牛大财丝毫没觉得拿着一把刀威胁别人是犯法的事情,反而转过头问我,“兄弟,你被偷的钱拿回来了吗?”
我气馁地看着掏出对方的口袋,这批小偷估计是偷完就把分赃,身上除了刚偷的几百块钱,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弥补我损失的两万块,我摆了摆手,站起来说:
“没!估计是被他们转移走了。”
“那让他们吐出来!”牛大财一脸正气地说道,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杀猪刀,“喂!快把这位兄弟被偷的钱还回来!”
倒三角眼身后身后带来的这批小弟这时候是站出来叫嚣也不是,冷眼旁观也不是,他们怕牛大财这个二愣子真一刀子把自己头头给杀了,又怕不救头头,到时候事后被算账,只能在边上口齿不清地喊着:“放开我们老大。”
我现在有机会拿到我自己那两万块,自然想拿回来,这么多钱被偷了谁不心疼。
拎着倒三角眼的脖子,我从他手里夺过来弹簧刀,逼问着他们。
“我被偷了的钱呢?”
倒三角眼的男人苦苦哀求说:“大哥,这个钱偷了之后都会先交到我们老大手里,我们身上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呵呵,那就把你们老大叫出来。”
“我们老大今天不上班……”倒三角眼的男人苦苦地说了句。
听到这我火了,这不是耍我吗?
既然老大不上班,那他先前说的钱拿到哪儿去了?
倒三角眼见到我弹簧刀用力摁着他脸皮,那冷冰冰的温度吓得他脸色苍白,解释道:
“这位爷,这是真的,我们偷来的钱,都会交到小耗子手里,耗子再把钱交给老大。这就算老大不在,钱也不是我们手上。”
边上他的小弟纷纷开口,表示就是这样,我看他们说的像是真的一样,把弹簧刀抵在他的腰上,用他刚才威胁我的姿势,让牛大财收起杀猪刀,至少别明目张胆地动刀子,就凭他刚才那出刀的速度,只要刀在手上,就拥有强悍的震慑力!
“那你联系耗子!我今天也不是来拆你们的台,但想要白白地拿走我两万块,这口气我咽不下!也不用全还我,还我个一万七八,咱们这事就算过去。”
我威胁着他说,为了和谈,甚至拿出几千块当作是他们的劳工费。
杨不戬这家伙估计是见现在没有危险了,从身后走了上来,一副义正言辞插嘴道:“还有老夫上次被偷的七千就百八十块!今天也得拿出来!”
我真是服了他这家伙,先前跑的比老鼠还快,这时候见到我们占了上风,竟然还有脸借着这个机会敲诈对方一笔。
我可不信他这老油条也有马失前蹄被偷钱的时候。
“喂,你这么不厚道,还有这么厚的脸皮,究竟是怎么练得?难道松骨还带着厚脸皮这一茬?”我嘲弄他一句。
杨不戬也不生气,这人脸皮子和林康杰有得一拼,捋了捋自己头发,理直气壮道:
“我刚才是给你搬救兵去了,谁知道刚走不远,回头看见你们竟然打赢了,不错不错,身手不凡!”
杨不戬之前高人的形象如今在我心中已经逐渐磨灭,他那一副装作高人的模样,估计就是他吃饭的本事。
这个满嘴忽悠的家伙,也许是真懂得筑基、松骨,但估计也就是力气大点,和我现在差不多同个水平,根本不是什么武学高手。
否则只要他有阿大那么厉害,这群人刚才还不是瞬间被秒杀?
我威胁着手里这个倒三角眼的男人,让他们去找到那拿了钱的耗子,本来以为耗子是指一个人的外号,转转停停来到一家通往津门的托运站,见着对方口中的耗子,我才知道原来耗子是一群人的代号。
他们最大的看上去也就和我年纪差不多,还有好多个人都还是上小学的孩子,看见我后眼神平淡,没有任何波澜。
或者说,可以用麻木来形容。
看见他们,我心里有些渗得发慌,感觉这些小孩,有些吓人。
但想起自己那两万块钱,我用弹簧刀压着倒三角眼的男人,挑了其中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人说。
“把偷了我的钱还给我。”
对方摇了摇头,直言说:“就算你把警察叫来抓走蛇哥也没用,我们要是弄丢了钱,会被打断腿丢到大街上,小七就是这样死的。”
我实在难以想象,在现在这社会,除了混社会那些人外,眼前这批小孩也会有生死之忧,可看着他们的表情,这根本不是玩笑话。
杨不戬见到这些人,也叹了口气,劝阻我说:“没用的,这是一个偷王手下的集团,行窃和分赃是两批人,行窃的贪生怕死,这群分赃的,你就算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不会还给你。”
“他们还都是娃子,谁有这么狠心能控制住他们?”牛大财有些心寒地看着眼前这五六个小孩、少年,惊恐地问。
“比起三教九流最下流的乞丐集团,这些人已经算好了,要是落在那些乞丐集团手里,小孩的下场只会更悲惨。”
我只感觉浑身发凉,与我说话那年龄相似的少年说完话后,看了我一眼,带着自己的小伙伴转身走了,我看见边上一个人跟他擦肩走过,轻轻地往他肩膀一撞,然后手里一个钱包就放在他口袋里。
那个刚偷窃的人还朝着我看了一眼,见到我手里拿着弹簧刀威胁蛇哥,脸色一变赶紧跑开。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分赃过程了。
那人行窃的,他就算被别人记下了容貌,但等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赃物也早已经交给了这群耗子,然后供到了这群人的老大手中。
蛇哥见我有些失神,生怕我将这刀子一不小心捅到他体内,弱弱地商量说:“这位爷,你看我现在身上还有个几百块,要不就当作是赔偿给您,您也见到了,这钱他们不给,我们也没办法,我们也是跟着老大混口饭吃,体谅体谅我。”
蛇哥已经没有将我和牛大财当作是普通人看。
普通人会使一把杀猪刀耍得花一样?再看我凶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普通高中生。
我心情有些沉重,将蛇哥身上扒光,拿走他仅有的1000块,杨不戬特么的说自己也被偷了七八千,跟我打嘴仗活生生要把这么点补偿要走一半。
牛大财手里拎着杀猪刀,戒备着蛇哥,给我们两个为了五百块争执不下打掩护。
“我丢了两万块,你丢了七千,三比一,我尊老爱幼给你三百。”
“老夫想起来不仅仅只被偷了一次,好像有三次,所以五五分最好。”
最后我被这个老赖无奈地赖走400块,累觉不爱地要离开托运站,本想最后报警把他们送进局子里,但杨不戬说了这个法子对我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也就放弃了,就当是花两万块买个教训。
……
“蛇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倒三角眼的小弟扶着他,气愤地看着我们的身影。
在自己托运站的地盘上,他们还是首次被这样威胁。
蛇哥正在气头上,听见这直接甩给对方一巴掌,“不放他们走难道还想要被刀子捅?你们这群废物,老子被抓的时候每一个上来救一下我,全都是废物!”
“把电话给我拿来,敢威胁老子,这是打咱们老大的脸!我看他们今天怎么走出托运站!”蛇哥拿过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看着我们三个人的背影,对着那端点头说着话。
杨不戬和牛大财他们两个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看这样子,还真的是赖上了我。
我无语地转过头盯着杨不戬,无力地说:
“你也看到了,刚才要不是牛叔帮忙,我就是被人干的命,你还骗人家说我是贵人,他才是我们的贵人,没有人家,我们今天就惨了。”
“所以说这就是命数,你注定是他的贵人,否则他这一身杀猪本领只能用来杀猪,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你俩在一起的契机。”杨不戬振振有词解释说。
我还真服了!
他妈的,即便我知道他这是在瞎扯,可要想想,这番话真是有道理。
再看着牛大财眼中那火热的目光,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傻大个又被他忽悠了进去。
“杨哥,我叫你哥!你到底是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成吗?能不能别跟着我。”我哀求说。
“小施主,如果你现在还纠结这点小事,或许今天以后我就不用跟着你了。”但杨不戬突然一反常态,加快脚步朝着托运站大门走去。
我还心中窃喜,以为他不再缠着我了,听见他说道。
“要是再不跑,身后那群人也许就送小施主你我阴阳两隔了。”
回头一看,只见四五十个人托运站的工人,身上就穿着件背心,正左右环顾找着人,看见我们后,他们大吼了声:”我看见他们了,在那里!“
“跑!”
我看着已经跑远了的杨不戬,这个假瞎子装牛鼻子老道,特么的真是没良心!被人追也不说一声。
牛大财四十岁的人了,还傻乎乎地想给我留下来殿后,我一把扯住他,“你傻了!这些又不是猪,你不跑等死啊!”
他这时才点点头,跟着我跑。
等我们两个人冲出托运站,躲在一条小巷子里大口喘着气,早就跑出来的杨不戬休息够了,自己喝着一瓶豆奶,咕噜咕噜吸吮着,刚想装牛鼻子说话,巷子外响起一阵冷笑声。
“敢来托运站闹事,你们几个也算是够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