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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甚么??
这头凶猛的雪狼怎地就死了??
是姜郎把它砍杀的吗?
怎么可能?
先前姜郎不是就要被拍死了吗?
众人往周遭瞧了瞧,确定除却他们,再无其他人类。
所以,这头已无气息的狼王就只能是姜朔杀死的。
寂静的场面中,唯有姜朔滴血的刀与众人艰难咽下口水的声音。
于三刀眼神复杂的看着姜朔。
现如今他才晓得,数月内,这个少年的实力已经成长到他触摸不及的地方。
先前那一幕唯有他一人看到,这个少年只出了一刀,一刀之后,这匹足以和青盔甲士缨锋的凶狠狼王便被斩杀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发白的脸庞才慢慢恢复了血色,发麻的腿重新恢复了力气,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在他们内心升起。
“大家抓紧时间再歇息半时辰,我们还要密林深处去,那里才有庞大的荒兽。”
大伙儿麻利地将死去的几匹雪狼收拾了起来,割皮、剥肉一气呵成。
雪狼的皮毛可是好东西,一张完整的雪狼皮能卖出大价钱。
至于雪狼王皮就不用说了,有价无市,数年都遇不到一张哩。
大家时不时地将眼光投注在前方的少年身上,他的眼中慢慢有了许久未曾有过的色彩,那是信任与信心。
唯有姜朔自己知道刚才头狼跃起时他不是在愣神,而是在蓄力发出自己的最强一刀。
这一刀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也劈开了狼王的躯体。
所以,众人睁开眼看到姜朔插刀定在那里一动不动真不是装帅耍酷,而是他真真切切没有了气力,连握住刀柄的力气都没了,所以他才将砍刀插在雪地里抵住他的身体,借力靠住,不让自己腿软倒下。
如果狼群再凶狠一些,一涌而上,可能他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与可能,胜利的一方除了勇气总会带点运气。
半时辰后,这支队伍重新整装出发,缓缓走向密林深处,在雪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
……
柳氏的暗室里,那三滴恐怖的血液前。
孙谋师略微欠身:“族长,经过多日的观察,那吕子禅确是重伤在身,已是强弩之末,对我们不再构成威胁。”
一听到吕子禅的名字,柳善富的神色便阴冷起来。
前些日子城祠中所受的耻辱这几日里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来日要百倍奉还,想的越多,怨恨越深。
快了,快了,不用多久,整座江城便是他柳氏的天下,区区一重伤的燃火境,他也能随手蹂躏之。
“孙师,启动计划罢!让这座城池成为我们柳氏的私城!”
柳善富神色癫狂,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多年的谋划,将在这一刻全面启动。
孙谋师微微抬头看着柳善富:“族长,那外城的贱子今日凌晨带着三十一人入了荒芜,要为那些贱民捕猎荒兽。”
“呵,既如此,便让他们永远留在荒芜吧!”
……
……
经三日两夜,姜朔一行人终行至目的地。
此时刚至午时,汉子们皆食过前几日斩杀的雪狼王肉,腹中充实,精力充沛,卸去劳累,血气盎然,气力充盈,正是猎兽好时候。
趁众人歇息时,姜朔步至周遭查探林地山貌,拣了一处林木稀稀,如履平地的山谷,起了于此布置陷阱,打杀荒兽的念头。
又与于三刀这般老手磋商,便定了想法。
稍作整装,姜朔将计划与众人细细说了,皆得大伙应是。
遂忙碌起来,拖刀带箭,按计划做活去了。
众人平日里皆是打猎好手,各方各面自不用多说,皆熟稔于心,干起活来手脚麻利。
于是砍树伐竹,以作梭箭,拉筋搭架,以作强弓,掘地刨泥,以作陷坑……各司其职,分工合作。
于三刀这等悍卒便做些气力活,搬石抗树,全由他操活,不必别人搭手。
姜朔却不与众人待在一处,漫山遍野去寻些未冻死的奇花奇草。
那些大块头可不会无缘无故在大冬天里蠢乎乎地踩进你的陷阱里,姜朔将手上花草搓了混在一起,散发些奇特气味,涂抹在雪地上,以作诱饵,将荒兽引来。
冬天里这些大块头缺乏食物,到时冬风一鼓荡,诱饵气味便散发出去,不愁那些智力低下的荒兽们不来。
及至天色稍暗,一切陷阱便布置好了。
此刻便是荒兽觅食之时,正是捕猎好时候。
待众人隐匿暗处,姜朔便将散发着强烈气味的诱饵撒将出去。
时值寒冬时节,北风呼呼。
夹杂着冰雪的冷风刮过诱饵,裹挟着气味卷至上空,复散至附近山谷,诱饵的气味便弥漫于山谷处处。
时至黄昏,漫天飞雪,山谷清冷,野林幽幽,野兽低吼,林鸟啾啾。
一时间,环山遍岭蠢蠢欲动,周围数里的目光霎时凝聚这处山谷。
隐于暗处的汉子们感受到了周遭野兽的气息,心中微凛,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砍刀。
终于,有野兽挨不住这股饥饿气味,一头庞然大物跳将出来,打破了这处宁静。
只见眼前巨兽高大雄壮,体格健猛,浑身上下散发着野性。
它脊背如柱,獠牙若剑,毛发竖起坚硬比钢锥,两只拳头大小鼻孔喷出“哼哼”声响。
正是荒兽刚毛鬣!
众人识得这猪兽,晓得其气力刚猛,脾性暴烈,难以驯服,不由心中惴惴,不知所布置陷阱是否擒得住这头荒兽。
人们敛气凝神,视其一步步靠近陷阱,内心微忧。
许是只闻气味,不见猎物,刚毛鬣不知是陷阱,不免有些急躁,口鼻哼哼喷气,粗壮的四肢刨地,愈发毛躁。
气味经冷风一吹,隐隐约约,吸入口鼻,饥饿难捱。
这头刚毛鬣终是耐不得腹饥,大哼一声,猪头一拱,猛然冲锋。
冲锋起来的刚毛鬣似一股黑色旋风,呼啸着扑向诱饵源头,却哪知是陷阱,瞬时地陷雪崩,野兽哀嚎。
尖锐的木刺刺破刚毛鬣粗厚的皮毛,插入血肉中,血流如注。可哪知这畜生吃痛,气力又猛,翻滚间便要挣脱陷坑。
姜朔冷静肃然,哪能让这畜生挣脱出来功亏一篑!口中冷然吐出一字:斩!
搭在巨树间紧绷的巨弓霎时如困龙升天,呼啸着,如阵阵惊雷,炸响林间。
下一刹,手臂粗细的梭箭便洞穿方挣出陷坑的刚毛鬣。
数声沉闷的入肉声与凄然的哀吼声不分先后从清幽山谷间传出,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数支梭箭从刚毛鬣脖颈处,腰脊处,粗腿处穿入,带起串串血花,这头庞然大物轰然倒塌。
中箭的荒兽倒在地上疼痛翻滚,欲再提力气站起奔逃,哪知姜朔不知何时已跃至中央,骑在其背上,双手握刀,举过头顶,一刀斩断其脊背,结果了其性命。
潜于暗处的汉子们涌将出来,用绳子缚住其腿脚,由十数名汉子将其拉到别处,先将其掩埋,用冰雪冻住,待这场捕猎结束再做计较。
黑黝黝的山谷里,汉子们咧嘴欢笑,捕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