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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rì清晨,当谢安睁开眼睛时,同榻的长孙湘雨正缩在他怀中,尚在甜甜睡梦之中。
轻轻从丽人颈下抽出左臂,谢安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穿衣着装,没敢惊动床榻上这位冀京第一美人。
别看这个女人最近对谢安千依百顺,但她亦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睡眠的时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娇弱的原因,包括午觉在内,长孙湘雨一天差不多要休息六个时辰左右,而且刚睡醒的那一刻,脾气尤为暴躁,换而言之,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通俗地讲,这个女人有起床气,而从生理病症方面解释,就是长孙湘雨的jīng力负荷过多,平rì里休息不足,兼之身体娇弱,血压偏低,从而导致刚睡醒起床那一刻,容易引发头晕、轻微恶心等症状迹象,因此每当这个时候,长孙湘雨的心情都是极其恶劣,简直可以说是生人勿进,直到用过早茶,她才会逐渐恢复正常。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长孙湘( 雨当初尚在长孙家时,便是每rìrì起三竿才起身,也因此颇受其父长孙靖责备。
按理来说,这种症状可以通过多加锻炼身体缓解,可问题在于,似长孙湘雨这等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就算是吃碗茶也得借以人手,别说承受不住那种苦,甚至于,锻炼身体导致的过重负担,反而会影响到她的身体,要知道,这个女人可是连淋场雨都会生病,想来,也只能通过一些补血的药物来逐步调理。
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谢安站在屋前的院子里伸展着双臂。活动着尤其麻木发酸的左臂,毕竟这条胳膊可是被长孙湘雨枕了一夜,气血尤其不畅。
不得不说,在深宅大院中,清晨的空气着实清新,就连轻轻吹拂过脸庞的微风中仿佛都带着花草的清香。期间伴随着几声鹂鸟的叫声。
远远地,北厢房那一排屋子中,传来吱嘎一声轻响,继而,金铃儿从屋内走了出来,瞧见站在院子中的谢安,眼中露出几分惊讶。
“早,小贼……”金铃儿轻笑着打着招呼。
说起来,金铃儿虽说与谢安已有几度夫妻之实。就连名分也已定下,可是她对谢安的称呼,却是依旧未曾改变,想来,称呼一位比自己还小至少四岁的爱郎为夫君,这多少让原大周顶尖刺客之一的金铃儿感到有些羞涩与不安吧。
对此,谢安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在他看来。这是金铃儿对他的昵称,尤其是在二人房事时。颇有几分别致趣味。
事实上,在称呼方面,谢安一向比较随意,毕竟除了梁丘舞与他年纪相仿外,其余三女都年长于他,他也不介意叫她们几声姐姐来哄哄她们。毕竟,他很喜欢众女天生的xìng子,并不希望因为他的关系,使得众女过于勉强自己。
“金姐姐起地好早啊,不再多睡会么?”嘿嘿笑着。谢安朝着金铃儿招了招手。
金铃儿朝着谢安走了过去,轻笑说道,“似余等习武之人,向来睡地不多……倒是你,昨rì忙碌到深夜,竟还能起地这般早?”说到这里,她脸上不禁泛起几分羞红之sè。
“听到了?”谢安表情有些尴尬。
金铃儿白了谢安一眼,抬起右手,玉指在谢安脑门轻轻一点,用仿佛家中长姐责怪弟弟般的口吻没好气说道,“动静那般大,如何听不到?——拜你所赐,老娘昨夜前半宿可是丝毫睡意的也无……”说到这里,她好似察觉到了自己话中的语病,面颊浮起几分红晕。
仿佛是看穿了金铃儿心中所想,谢安轻轻揽过她的腰际,嘿嘿笑道,“想为夫了?——别急,今夜小弟定会好生疼爱金姐姐……”
望着谢安脸上笑容,金铃儿又羞又气,故作挣扎了一番,继而压低声音说道,“行了,莫要调戏余了,当心叫那头母老虎看到,她这些rì子可不怎么对劲呢……”
谢安知道金铃儿指的是梁丘舞,闻言暗暗叹了口气,也没有了与金铃儿**的兴致,忧心忡忡地说道,“金姐姐也看出来了?”
金铃儿轻笑一声,没好气说道,“那只母老虎这几rì整天板着脸,傻子都看得出来……喂,说真的,小贼,她与湘雨妹妹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谢安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勉强堆起几分笑容,望着金铃儿揶揄说道,“金姐姐这是在探听情报么?——金姐姐是站在湘雨那边的吧?”
听闻此言,金铃儿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谢安,继而正sè说道,“不错,余确实与那头母老虎矛盾重重,受不了那家伙整天到晚摆着家中长妇的架子……老娘比她年长四岁有余,凭什么叫老娘唤她姐姐,给她端茶倒水?”
“喂喂,说得太过了吧,那也不是舞儿的本意哦……”谢安苦笑一声,不过对于金铃儿的抱怨,他倒是也能理解。
毕竟在大周,身份阶级的制度颇为严格,似金铃儿妾的身份,就必须每rì向家中长妇梁丘舞请安、奉茶,表以尊敬,这对金铃儿这等生xìng要强的女人而言,着实是一种屈辱。
而长孙湘雨显然是抓准了金铃儿心中的不悦,将她拉拢到了自己这一边,尽可能地增强自己一边的势力,不难猜测,长孙湘雨多半是向金铃儿许诺了一些条件,比如说,如果她成为谢家长妇,金铃儿不必以妾的身份侍候她。
“去瞧瞧那只母老虎吧,眼下她多半在北屋后的花园练刀吧?”金铃儿轻轻推着谢安。
“唔?”谢安闻言一愣,颇有些意外地望着金铃儿。
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谢安心中所想,金铃儿眼中露出几分温柔之sè,轻声说道,“总归余已将自己托付于你,无论你做什么,余都会支持你。余虽看不惯那只母老虎,不过她总归是最早出现在这家中的女人……”
谢安闻言大感意外,对于金铃儿的体贴,颇感温暖,正要说话,却见金铃儿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不过,老娘丑话说在前头,当着外人的面,老娘尊称她一声姐姐也就罢了,可若是在平rì里,她最好别指望老娘会供她使唤……”
尽管金铃儿的话说得通俗,可谢安也清楚,她能说出这番话。已经相当了不得。
在金铃儿的催促下,谢安走向了北屋后的花园,正如金铃儿所言,梁丘舞此刻早已起身,正站在花园中一块石头小假山边上,调整着呼吸。
忽然,梁丘舞双目一睁,手中宝刀出鞘。一刀斩在那块有一人高的石上,只听锵地一声。伴随着火星四溅,她手中的宝刀竟深深砍入石头内。
好家伙……
在一旁偷偷观瞧的谢安倒抽一口冷气,可看梁丘舞的面sè,似乎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只见她皱了皱眉,抽出陷入石头内的宝刀。再次调整着呼吸。
确实,梁丘舞对自己方才这一刀并不满意,或许谢安不知,事实上,梁丘舞在出刀的时候。心中犹有长孙湘雨、谢安等诸多杂念,并未真正做到全神贯注。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这些rì子来潜移默化般的逆袭,让梁丘舞越发担忧自己长妇的位置是否会不保,也因此影响到了她对于武艺的jīng修。
脑海中浮现起那rì梁丘公告诫她的话,梁丘舞眼中露出几分不甘之sè。
不行,这样是无法赢过梁丘皓那个家族叛逆的……
深深吸了口气,梁丘舞握紧了手中的宝刀,将心中谢安、长孙湘雨等一干杂念抛之脑后,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忽然,她猛地睁开眼睛,双手宝刀斩过那块巨石,只听地锵地一声,火星四溅之间,那块巨石竟拦腰被她斩成两截,沿着斩痕缓缓下滑,最终扑通一声翻倒在地。
嘶……
那边谢安惊地倒抽一口凉气,叹为观止地鼓起掌来。
或许是注意到了鼓掌的声音,梁丘舞抬起头,她这才发现,谢安不知何时竟站在花园的园门下,一脸匪夷所思地拍着手。
“安?——你怎么来了?”
只见谢安走了过来,挠挠头,讪讪说道,“我来看看你……”
梁丘舞闻言眼中露出几分喜悦,继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咬了咬嘴唇,语气莫名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我也只会舞刀弄枪,比不上那个女人会讨人欢心……”
谢安一听就知道梁丘舞在闹别扭,心下苦笑一声,哄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嘛……”
“……”梁丘舞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谢安。
见此,谢安想了想,微笑着说道,“对了,舞,搬到这里住,不会感觉不适应吧?——说实话,起初你不愿意搬过来,我真的很头疼呢,府上怎么能欠缺一位女主人呢,对吧?”
梁丘舞闻言表情一黯,颇有些吃味地说道,“有长孙湘雨那个女人打理府上,安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担心倒是不担心……”讪讪一笑,谢安思忖了一番,笑着说道,“为夫替舞选的屋子如何?北厢房左手边起手第一间哦,空气也好,光线也好。很方便、很舒适对不对?”
谢安故意加重了话中几个特别的字眼,比如说、、……
要知道,谢安如今这座奢华宅邸,那是原皇五子李承的豪宅,府邸坐北朝南,府上建筑大致呈字坐落。从字面上看,最上边的字,乃是府邸主人居住的北厢房,早前与五皇子李承与其诸多美姬所居,眼下成为梁丘舞等众女的房间,谢安的书房亦在这边,而中间的字,则是这座府邸的主宅,正zhōng yāng乃设宴所用据说正厅大堂。容纳数百人都不成问题,两侧偏厅稍小,西侧的偏厅供会客使用,东侧便是谢安与众女用饭的地方,主宅字四角各有一个花园,内中鱼池、楼台、水榭、一应俱全,此前李承以东南西北以及chūn夏秋冬四季的代表植物命名,分别是东兰园、西荷园、南菊园与北梅园。而字的两侧,从左到右分别是西厢房与东厢房。
按照大周的习俗。西厢房是给女儿以及rì后出嫁后的姑爷来做客时居住的,而东厢房则是给儿子居住,不过眼下谢安自己都尚未弱冠,何谈儿女?
不过五皇子李承在这座府邸赠给谢安时,东、西厢房亦安置着不少善歌善舞的美姬,而眼下。这些擅长歌舞的美姬已成为长孙湘雨打发时间的绝佳途径。
事实上,在谢安与众女搬入这座府邸之前,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以及金铃儿很罕见地意见一致,想将那些美姬逐出府邸,后来看在那些美姬也没有什么可去之处。这才勉为其难地收留她们。
毕竟在长孙湘雨看来,她们的夫婿谢安如今已贵为朝中刑部尚书,rì后少不了要在府上设宴款待同僚,若家中没有预备着擅长歌舞的美姬,酒席宴中多少会逊sè一些,甚至会惹来旁人耻笑,而对众女来说最糟糕的,无非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暗中传论她们善妒、
善妒,对于大周的女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或许是因为如此,梁丘舞最终也默许了那些美姬继续居住在府上的事实,当然了,在此之前,三女已jǐng告过那些美姬,叫她们离他们的夫婿谢安远点,她们可不想引狼入室。
而最后字下边的,那就是南厢房,也称为前院,便是供府上下人、仆役居住的地方。
因此,就这座府邸而言,无非就是北方向地位最高,而梁丘舞既然居住在北厢房左手边第一间,可想而知,谢安在暗示她什么,可惜的是,梁丘舞实在是称不上聪慧,竟看不出谢安的暗示,见长孙湘雨这些rì子对谢安千依百顺,颇为担忧自己长妇的地位不保,独自一人生着闷气。
这不,对于谢安的暗示,梁丘舞丝毫未能察觉,疑惑地望着自家夫婿,不敢苟同般说道,“很方便、很舒适?——舒适且不论,至少方便是谈不上吧?我要走到大厅去,需绕道至湘雨以及金铃儿那个女人那边……”
一提到此事,她便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这位姑nǎinǎi怎么这么笨啊!
谢安算是彻底服气了,要知道,对于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二女的事,作为丈夫的他,实在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二女都是他心爱的女子,他实在不好偏袒其中任何一位。
不过归根到底,谢安还是偏向梁丘舞稍多一些,毕竟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因此,见她每rì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谢安也少暗示她,暗示她才是他心目中第一女主人,换而言之就是长妇,毕竟摆着长孙湘雨在府上,他有些话不好说得太明白,免得惹恼另一位姑nǎinǎi。
要知道,长孙湘雨早在十几rì之前就看出来了,说什么梁丘舞的房间光线足、空气好,百般撒娇地想让谢安给她们换换,对此,谢安每次只好转移话题,或者搪塞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眼前这位姑nǎinǎi倒好,在府上长妇的屋子内居住了十几rì,竟还是懵懂不知其中深意。
就在谢安苦苦思索如何暗示才能叫眼前这位笨笨的姑nǎinǎi明白他的心意时,梁丘舞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方才语气间对于丈夫的失礼,歉意地望着谢安说道,“不提那些事了……对了,昨rì苟贡来过一趟,交给伊伊一包东西。说是安你交代的,可有此事?”她口中的苟贡,指的便是原东岭众的苟贡,待两rì后谢安正式坐上刑部尚书这个位置后,他便准备将此人大狱寺少卿之一,毕竟此人颇有些才学。而另外一名少卿的名额,显然就是谢安曾经在大狱寺的班底,如今的狱左丞周仪。
而至于大狱寺正卿一职,尽管孔文老爷子已多次与谢安商议过,不过谢安还是百般借口、请这位老爷子领着大周九卿之一的俸禄到他故去的那一rì,毕竟这位为大狱寺付出了毕生心血的老人,眼下除了大狱寺尚可供他容身之外,了然一身、无任何亲人的他,已没有什么可去之处。
“苟贡?一包东西?”谢安闻言愣了愣。忽而脸上露出几分古怪之sè。
事实上,金铃儿善于医术,苟贡其实也擅长,不过二人擅长的范畴却大不相同,金铃儿学的是正统的医术,毕竟当初危楼刺客行馆最艰难的时候,金陵众的刺客弟兄若是受了伤、得了病,没钱看大夫。那可都是金铃儿替他们医治的,甚至于。金铃儿还将针灸这门jīng湛技术用于制敌之时,这也是谢安当初腹议金铃儿的原因。
他很难想象,传闻中善于用毒的金铃儿,用的所谓毒药,竟然是医师、大夫给人治外伤时所用的麻药。
但是苟贡不同,这厮jīng通的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医术用药。比如蒙汗药,比如会让人难以控制自己情yù的chūn药,再比如能让男子在房事上倍加勇悍的壮阳药等等,毕竟这斯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此前作为东岭众的一员。也没少干一些那什么的见不得人勾当,不过眼下倒是收敛了许多,毕竟他好歹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周官员,自然不会不顾身份,做一些jīng虫上脑的丑事而坏了仕途。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的神sè,梁丘舞好奇问道,“安,这事你知道?”
“这个嘛……”谢安尴尬地挠了挠头,他自然不好说是为了梁丘舞而托苟贡制备的壮阳药物。
说起来,此前谢安一直误以为自己那方面有什么问题,直到他与长孙湘雨以及金铃儿二人亲密接触了一番后,他这才明白过来,并不是他那方面坚持不久,而是自幼习武的梁丘舞天赋异禀。
事实上嘛,眼下除了这位姑nǎinǎi外,其余长孙湘雨、金铃儿、伊伊三女谢安都摆的平,啊,只有眼前这位贵为东军上将军的姑nǎinǎi……
想了想,谢安讪讪说道,“滋补药物,强壮身体的滋补药物……”
不得不说,梁丘舞想法较为单纯,哪猜得到谢安心中那些不可告人的道道,闻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继而正sè说道,“旁门左道,终究是下乘伎俩,强健体魄,还是需习武磨练……”
“不用旁门左道,哪能杀得你丢盔弃甲呀……”谢安小声嘀咕一句。
“什么?”梁丘舞仿佛没听清,疑惑问道。
“没,没什么,”连连摇头,谢安擦了擦额头冷山,在梁丘舞疑惑不解的目光下,讪讪说道,“对对对,为夫也是这么想的,习武,习武……”
梁丘舞闻言心中大悦,欣喜说道,“安若是想要习武,妾身可代为教授……”
你来教授?那我还不得脱层皮?
谢安太清楚梁丘舞那做事一板一眼的xìng格了,毕竟这个笨女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极为认真严格,若谢安今rì敢点头,那他rì后可就要吃不少苦头了。
“这个不好吧……”谢安讪讪说道。
见谢安面露难sè,梁丘舞却会错了意,轻笑着说道,“不碍事的,安可拜入妾身先父门下,这样一来,妾身代先父教授你武艺,便不会乱了辈分……”
拜托,姑nǎinǎi,我在意的可不是这事啊!
张了张嘴,谢安有苦难言。
“怎么了?为何这般神sè?”见谢安一脸的苦涩,梁丘舞脸上露出几分疑惑,怀疑般说道,“莫非安你不愿意妾身教授……”说到这里,她好似想到这里,咬了咬嘴唇,神sè颇有些失落。
这个笨女人,不会是误会自己想让金姐姐教授武艺吧?拜托,自己可没想过要习武啊……
谢安心中暗自猜测着。
不过看着眼前梁丘舞那失落的神sè。谢安也有些不忍,犹豫着说道,“要不,为夫尝试一下?”
话音刚落,就见梁丘舞眼睛一亮,而谢安这边却是暗暗叫苦。
罢了罢了。就当是与这个笨女人增进感情的趣事吧……
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谢安试探着问道,“那个,舞,习武首先不会是要扎马步吧?”
梁丘舞闻言眼中露出几分笑意,带着几分褒赞说道,“安你知晓?”
“呵呵,算是吧……那个,据说扎马步要扎很久?”
“嗯!”梁丘舞点了点头。
“有多久?——我是说。你练习了多久?”
“唔,”梁丘舞皱眉思忖了一下,语气平常地说道,“三年吧!”
“三……年……”谢安惊地差点将自己舌头咬下来,目瞪口呆地望着梁丘舞,脑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不停地jǐng告他:快,快转口,现在还来得及……
“这个……越过这个可不可以?”
“当然不行!”摆着一副严师的架势。梁丘舞语重心长般说道,“根基不稳。好比在沙地盖楼,难有成效……”说着,她手把手地指导着谢安扎起马步来。
瞧我干的这是什么破事?!
心中自嘲一句,谢安无奈地照着梁丘舞的话做,仅仅三十余息,就感觉双臂、双腿酸麻地厉害。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此刻教导他的梁丘舞似乎忘却了她与长孙湘雨、金铃儿之间的种种不合,脸上洋溢着一种让谢安无法理解的欣慰与满足。
这就叫作死啊……
谢安暗自叹了口气,而梁丘舞似乎并未注意到谢安脸上的异样,依旧陶醉在替自家夫婿授业的喜悦当中。
或许是不忍见到梁丘舞脸上那种发自肺腑的喜悦消失。因此,尽管四肢早已百般酸麻,谢安亦咬牙苦苦坚持,好在他有办法稍微化解一下。
“那个,舞……跟我说说话吧,我们聊几句,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光是这样干站着,为夫可坚持不了多久……”
“分散注意?”梁丘舞疑惑地望着谢安,不解说道,“习武当集中注意才对呀……”
“这个因人而异啊,姑nǎinǎi……”
“哦,这样啊……”梁丘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很认真地思忖了一番后,疑惑问道,“那……聊什么呢?”
“我哪知道?——两条手臂跟断了似的,光是坚持着就不容易了,哪还有余力想这些?——你想想吧!快快快……”
“哦……”梁丘舞点了点头,待思忖一番后,问道,“对了,前几rì国丧期间,五皇子李承被一批从皇陵来的人带走了吧?——安,这事你知道么?”
“你说的是皇陵龙奴卫?”
“皇陵龙奴卫?”梁丘舞眼中露出几许疑惑。
“你不知道?”诧异地抬头望了眼梁丘舞,谢安惊讶说道,“据李承那家伙说,皇陵龙奴卫可是不在之中的啊,数百年来肩负着守卫皇陵的重任,是我大周最jīng锐的军队……不为天下所知的第五镇,皇陵龙奴卫!”
“最jīng锐?”梁丘舞双目闪过一丝异sè,神sè古怪地说道,“比我东军更为jīng锐?”
“这个不好说……”谢安摇了摇头,继而回忆说道,“不过那些人真的有点本事,站在他们跟前,只感觉yīn风阵阵,邪门得很!”
“安见过?”梁丘舞好奇问道。
“唔!”谢安点了点头,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前几rì国丧期间的那一幕,那时,他作为国丧期间的当职官员,与东岭众的漠飞、金陵众的萧离等人,目视着街道不远处那支送丧的队伍……
忽然,谢安身旁的漠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声说道,“大人,身后……”
谢安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去,惊讶地发现,在围观百姓人群之后不远处的街道上,五皇子李承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在李承身旁,站着十几名打扮不寻常的人,只见他们从头到脚穿着这厚实的墨sè铠甲,铠甲上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黑龙。就连脸上亦带着厚厚的头盔,只露出两只眼睛。
而让谢安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打扮像士兵的人,铠甲后竟然人人都有披风,要知道,在大周只有五品以上将领级的人物才有资格佩戴披风。
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抱着心中诸般猜测,谢安朝着五皇子李承走了几步,拱手唤道,“承殿下!”
五皇子李承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拱了拱手,继而脸上露出几分难堪之sè。
谢安发现,五皇子李承双手手腕处竟拷着手镣,一端在他手腕处,而另外一端。则在他身旁两名打扮不同寻常的士兵左手与右手手腕。
“何等狼狈……哈?”抖着双手的铁镣,五皇子李承自嘲地摇了摇头。
谢安微微摇了摇头,继而好奇问道,“承殿下,这些人是……”
五皇子李承闻言刚开口,身旁有一名黑甲士兵抬起了右手,似乎是打断阻止李承介绍他们。
在谢安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向来自命不凡的五皇子李承竟低声下气地对那名士兵说道。“此人叫谢安,乃我大周新任皇帝身边最器重的臣子。稍微透露一些,也无大碍……”
那名黑甲士兵闻言转头望了一眼谢安,继而放下了手臂,退后一步。
那一瞬间,谢安只感觉仿佛有股yīn风扑面而来,叫他浑身一个激灵。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脸上的古怪之sè。李承哂笑着说道,“这些人,
乃皇陵龙奴卫,是父皇驾崩前叫来的,我大周之外的……”
“第五镇?”谢安吃惊地打量着那十几名至今未发一言的皇陵龙奴卫。只感觉这些人身上寒气极重,仿佛会深入人的骨髓,很是邪门。
“对,第五镇,本殿下……不,我也是前两rì才知道的,具体的事,恕我无法透露!”说着,李承抬起头来,望着谢安半响,颇为诚恳地说道,“今rì,我就要离开冀京,跟着这些人到皇陵去了,临走之前,想见见你,所以……前几rì的事,谢了!”
谢安闻言一愣,继而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李承所指的,是前些rì子谢安向朝廷启奏,让尚是待罪之身的五皇子李承见了太子李炜以及陈贵妃的遗容。
“承殿下言重了,那只是本府力所能及……”
“力所能及么?”李承哂笑一声,继而撇嘴说道,“无论怎样都好,反正我不想欠你这么一个人情……喂,谢安,过不了几rì,你就要迎娶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二女了吧?”
“唔,”谢安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是二月初四,不过殿下也知道,眼下可不是成婚的rì子啊……殿下要来吃杯喜酒么?”
“免了,我可不想以这种狼狈模样出入你的婚宴,被人耻笑,再者,这些人今rì就要带我离开冀京……”说到这里,李承望了一眼谢安,轻笑着说道,“同时迎娶我,以你那个不堪入目的宅邸,实在是太过于寒酸了吧?——我的府邸,赠予你吧!”
“赠……”谢安闻言倒抽一口冷气,毕竟他可是见识过李承那座奢华的府邸,那何止是价值千万两?单单府上那些摆设,就不止这个数。
望着谢安满脸的震惊,李承哂笑一声,自嘲说道,“反正我这辈子也回不来了,朝廷多半会查封,与其如此,还不如叫我还了欠你的人情……对了,我府上那些美姬,也一并赠于你吧,有好些连我都还没碰过,是自纳、是赠人,你自己处置吧!”
要是之前谢安早已惊呆,听闻李承这句话,他更是惊上加惊,整个冀京,谁不知五皇子李承府上的美姬那是一等一的绝sè?
“这……”仅仅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却得到李承这般厚礼,谢安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
而这时,一名皇陵龙奴卫拍了拍五皇子李承的肩膀。
“该走了么?”李承苦笑一声,继而望向谢安,哂笑说道,“转告李寿,叫他好生当他的皇帝,尽管他远不如太子哥哥出sè……嘿!”说到这里,他正要转身离开,忽然面sè大变,双目充血,死死盯着谢安后方。
谢安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他这才发现,在街道上送丧队伍的后方,三皇子李慎与六皇子李孝、七皇子李彦三人,正跟着送丧的队伍,朝着永安门而去。
喂喂,不妙啊,这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谢安转过头来,不出意外地望着五皇子李承满脸怒sè,竭力挣扎,只可惜,他手上皆拷着手镣,无法脱身,而令谢安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不管五皇子李承如何挣扎,他身旁那两名皇陵龙奴卫,始终是纹丝不动。
忽然,李承身后有一名龙奴卫走了上来,一记手刀砍在李承脖颈后,只见李承浑身一颤,双眼一翻,顿时昏迷过去,倒在一名龙奴卫怀中。
好家伙,真敢下手啊,这些什么龙奴卫的人……
谢安只瞧着目瞪口呆。
在他目瞪口呆之余,那些龙奴卫已解开了李承左手的铁镣,其中一人将李承抗在肩头,用披风遮盖,在集体向谢安低头行了一礼后,转身朝着广安门的方向而去。
从始至终,这位皇陵龙奴卫不曾说一句话,给人一种yīn深、邪门的感觉。
……
……
“yīn深、邪门……”听闻谢安的讲述,梁丘舞眼中露出几许若有所思之sè,不自信地说道,“听安你这么一说,早前妾身好似确实有听过这类的风声……第五镇,皇陵龙奴卫……”
就在梁丘舞竭力回忆之时,伊伊匆匆地跑入了后院,瞧见谢安,松气般说道,“姑爷在这儿呀,害得奴好找……”
“何事?”见伊伊满脸着急之sè,谢安好奇问道。
只见伊伊站住喘了几口气,说道,“三皇子李慎请姑爷到府上赴宴……”
李慎?
谢安闻言皱了皱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