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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环山包围的空地上,在一片精心种植的花朵后,不知何时有人建起了一座宅院,虽然规模不算大,但是极其坚固,而且守卫也不少。
这天黄昏刚过,所忌讳的没有发生,不过那股花肥的味道简直催人入睡,可在高墙上端弩弓盒子的守卫们还是在门前高杆子灯笼的照耀下发现了一个白净面皮的小伙子。
“喂,干什么的?不要再往前走了!”守卫用弩弓盒子对准了那小伙子喝令到。
那小伙子抬手就是几个小马蹄铁,惹得高墙上剩下的弩箭齐发,在数不清的箭枝中,只见一条白影子来回地奔走,用手里的暗器把弩弓手们一个一个都解决掉了,看了看衣物破损之处的伤也没太往心里去,冲后面一挥手,又从黑影中出来了七个人,为首的是个又瞎又驼拄着钢杖的男人。
忽然,宅院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门只有在朝廷军队的火器营里才会看见的“一窝蜂”火箭炮,出现在大门口,虽说威力较之一次可发射一百枝火箭的“百虎齐奔箭”差了好多,但也足以够常人震惊的了,此时芯子已经燃着了一半,而且炮口已对准了门外的八个人,要是被打中,就是十四个人也好不了。
可八人中的一个大胖子冲着炮口冲了过来,就在芯子刚刚燃尽的时候,钵大的拳头狠命地捣向拳头粗细的黑亮炮口,“咣”的一声大响,火箭不但没有被爆射出去,反而大炮后面为了装箭的“后门”生了几道裂痕,炮手登时被吓晕了。
大胖子不管这些,搬开了火箭炮冲后面一招手,八个人进入了这座宅院。
这座明灯数几的宅院里居然有一条环形的“护城河”,较为宽的河面把进来的八个人又一次隔在了外面。
不用领头的示下,一个瘪瘪嘴的人把腰间盘的麻绳抖开,让那白净小伙子取出一个小马蹄铁将绳子的一头牢牢地钉在地上,瘪瘪嘴的人则自己抓住绳子另一头,一手持鸭嘴枪潜入了水中。
刚潜水不久,一排排的短小箭弩从水底蓦然接连冲他射出,虽急骤但均被鸭嘴枪一一拨开,正如他据理推测的一样,水底机关的杀伤射程不及水面之上,又潜了没一会儿,瘪嘴人一惊,竟然发觉到河心的位置有一座上至河面下达河底的转涡刀,再仔细一看还不止一个,估计每隔不到十步就得有一座,瘪嘴人也是实在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这么厉害的水下机关。
那转涡刀是利用活水的冲击带起周围一圈大刀叶子,船遇毁船,人遇上更是不知要被绞成什么血肉样子,虽然他一下来就感觉出这里的水势必与附近的急流相连,却也没料想会有如此大的工程,没办法了,他不能让人小瞧了,仗着自己多年的水底经验,愣是带着绳子从两座转涡刀的缝隙中冲了过去,过去以后真是庆幸自己在水下多练就了几年的功夫,又是一排排急促的箭弩,自也不在他的话下,手中兵器水中一通挥舞防护,一直潜到了对岸。
上岸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戳枪拴绳,因为他知道马上就会有一些武功差不到哪里去的人向他发起进攻。
果然,一个手使一条百余斤大棍的人冲着他的后背就是一下。
他刚好此时拴好了绳子,险险地往旁边一闪。
“咚”的一声,土石飞扬,地上立刻显现出一个将近四寸深的坑,使大棍的白衣大块头不饶,转过身又是一棍。
这时,一个拿长杆刀的白衣汉子要来砍绳子,可因太过集中精神,被没注意到飞来的小马蹄铁给击晕了。
那汉子刚一倒地,白净小伙子就从绳子上跑到了对岸,又与一个使一对判官笔的白衣汉子打在一处,不过主旨是为了保护绳子。
不久,八个人中已有七个从绳子上到了对岸,与又扑上来的几个白衣汉子斗在一起。
那个大胖子是从绳上爬过来的。
瘪嘴人事先嘱咐过自己的同伴,不知水下有什么机关,过绳子时千千万万不能沾到河面。
大胖子一上到对面就替瘪嘴人接过了使大棍的大块头,仅仅不到十个照面,抢过了大棍不说,还一脚将敌手踢进了“护城河”。
可大块头会水,在水里几扑腾后刚一上岸,一个小马蹄铁飞来打中了他的头,“咚”的一大声栽倒在水边,这声响就像是吹了散戏的曲牌,所有上前阻挠这八人的白衣汉子再没有一个是站着的。
八人走上一个石砌高台,进入了一座楼里,底楼已空无一人,遂上了二楼,一到楼梯口,但只见对面一个衣冠楚楚的文士背靠着墙坐在一张大条案后看着他们。
突然,两边的墙突然现出许多方形的小孔,漫天的箭雨齐向楼梯口招呼。
八人之中一个车轴汉子飞身来到前面,手中的犀角刀急舞,大凡能对己方八人造成伤害的快箭都被他尽数拨打掉,而且从左墙里射出的几支箭被勾到了右面,像一道光照在镜子上一样反射进了右面的方形墙孔里,右面墙里射出的箭也有几支被如此反射,登时那些精致灯罩里的火苗被带得快速左右摇摆不定,后来灭了若干,“哎呀”、“哎哟”的呼痛声和惨叫声大作了好一会儿后,漫天“箭雨”也就不下了。
车轴汉子此时又走回到后面。
八人以瞎驼男人为首慢慢走近那文士。
那文士此时面上的表情还十分的淡定,忽然,一个短小的汉子使出自己师叔教的“毒鼠钻”,也仗着他天生的灵活钻到了条案下面,用自己的兵器鼠头锹一点文士欲悄悄摸出藏在条案下的兵器。
“我知道夏知府并不服气。端木,让夏大人拿自己的兵器。久仰‘急腿’夏辽斐的大名,可总是不得闲暇,今日夏大人能打败我们其中的一个,我们二话不说任凭大人您发落治罪如何?”瞎驼男人语气有些傲慢。
夏辽斐此时惊上加惊,他本是仕家子弟,家里辈辈出的都是文官,幼年时被一位风尘异人看中暗地里传授武艺,也曾在武林中混迹了几年,可他的父亲一直是恪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祖训,一知道儿子学武功差点没把夏辽斐活活给打死,逼着他必须放弃武艺去考取功名,因此知道他“急腿”这个绰号的人少之又少。
“你派出一个腿上功夫最为强悍的。”说着,夏辽斐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一对鸳鸯残环。
鸳鸯残环,就是两个不成圆的环子上下交叠一起,有尖有刃有背,武林中也有使类似兵刃的,不过都是短粗的,横着使,那已经是够外门的了,而他这件兵器窄长,且竖着用,就更是绝无仅有的了。
“噌”,夏辽斐一纵跳上了斜斜的楼梯扶手,双足一稳,双兵器摆开了架势。
一个长脸人在瞎驼男人面前请了缨,抽出腰里别着的马鞭往楼梯扶手上一跃。
夏辽斐见此人一来就要抢以上打下的位置自然不让,不等他脚底碰到扶手,一鸳鸯残环斜挂敌手的脚踝,另一只手的兵器往怀里搂对手的脖颈,其实知道凭长脸人的功夫还不至于被伤着,主要就是为了抢有利的位置。
长脸人被估计得不差,在半空中一抖马鞭卷住一个鸳鸯残环,往外一扯,踢起一腿蹬另一个鸳鸯残环,可就因为这一顿滞,还是站到了以下打上的不利位置,可并不气馁,一马鞭抽打夏辽斐的腕子,不果后进而一翻自家的腕子用马鞭柄急撞对方的腰眼,被敌手的双兵器一护。
仅仅这两下子,“急腿”夏辽斐就已知悉对手的这根马鞭绝不是随随便便拿来对敌的,绝对下过十数年的工夫,在长脸人的手中就是条兵刃,切不可以麻痹大意。
不假,这根马鞭是疆场之上马上的战将专用的,结实不说,鞭柄上还有三道铁箍,可拨打雕翎箭。
电光火石又是七个照面,长脸人马鞭一个劲地斜抽横甩,双腿的“跺子脚”连环蹬出,总想逼夏辽斐下去。
两条“急腿”也不弱,在漆得溜光发滑的扶手上不但站得比对手稳不说,还可跃踢,有时还用鸳鸯残环撑住扶手以双腿连环进攻,双兵器不用来撑扶手的时候舞如纺车轮相仿,用残环中间的空隙专找马鞭的鞭鞘,有几次差点就把马鞭从对方手里给夺下来。
长脸人一较之下知道自己有些个托大,还是对敌手不知根知底,光靠马鞭是甭想取胜了,想到这里,立刻一个“旋子脚”,立左脚尖甩右腿。
夏辽斐一鸳鸯残环直斩了过去。
长脸人同时收左腿放右腿引对手兵器,一见对手的兵器二次斩来甩马鞭卷住了,但人家的双兵器发挥了优势,另一手的鸳鸯残环劈向腕子,这回的招式精妙得不容他再撤兵刃,只得撒手。
夏辽斐一见心中窃喜,认为双兵器一进马上就可得胜。
可霎时间,长脸人摘下了背后的马鞍子,一甩两个马镫,把敌手的兵器砸得一沉。
夏辽斐始料不及,撤回兵器,翻转去捅对手的双臂。长脸人捧着马鞍一挡,紧接着一上一下两个马镫又拍了过去,拍夹敌手的双腕,见没夹着又把马鞍整个送了过去,直撞得鸳鸯残环往回一抽,接着抓住一个马镫抡起了大圈。夏辽斐被逼得后退了几步。长脸人急骤地一换招式,一腿伸一腿蹲,又是一个大圈,眼睛看准了,一见夏辽斐身子纵入半空中,一镫又砸了过去,同时探手急快地抓住鸳鸯残环上还卷着的马鞭猛往外一摔。
夏辽斐败就败在虽拼力了但还是半个鞋尖蹭了楼板,他没有争执,练腿上功夫的这个样子就是败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不过是来夏知府这贪赃不枉法而建的大宅院里拜会一下,可大人的看家狗太爱咬人了。”瞎驼男人把脸一转,示意旁边一个黄面人说下去。
“我们早就打探仔细了,夏大人建此宅院是为了一个女人,更准确地说是为了一个女绿林人。我想此时此刻夏大人已早早逼迫那位女强人离开这里了,显见得大人的真心真意。”
不错,夏辽斐来至此间不久,刚把那笾抟成一“团”,瞎驼男人就带着他的人来败兴了。
“我想夏大人在路上不是有什么变故就是可能遇到了什么熟人,要不是大人的行踪变得诡秘起来,我们也无须到这里来找这么大一个麻烦,路上动手岂不更省劲儿?”黄面人解析到。
“够了!别再说什么废话了,我得马上看看我的兄弟们怎样了。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就给我痛快点儿。”
“好,爽快。”瞎驼男人道,“黄两的陪葬既然是在山东济南截获的,而且夏大人还跟那笾那姑娘这么熟,那么一定知道那黄两的‘墓’在哪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