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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驼背老者的提醒,赫连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那位被世人尊为军神的爷爷,已经离开这世界有十几年之久了!
“小伙子,快跟我来!”,到赫连诺愣愣的站在原地,驼背老者连忙转身拉了他一把,赫连诺像是没有意识一样,任由驼背老者将他拉到了一间十分破旧的小屋之中,小狼和球球到赫连诺情绪有些异常,也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后面。
“你先在火炉旁烤烤吧,虽然这里没有四季之分,但晚间还是很凉的,要是不把衣服烤干,你很容易就会生病,我出去找些吃的,你自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呆着,千万不要到处乱跑!”,驼背老者麻利的将屋内的一个小火炉点燃,放到了赫连诺的面前,随后带上了门,转身离开了。
赫连诺沉着脸,下意识的将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下来,本来他打算稍稍休息一下就开始向妖月森林去的,但驼背老者的一句话让他不由自主的留了下来,自从十几年前离开天霜后,赫连诺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也从来没有祭拜过赫连纵横,对于那位被天下人誉为军神的爷爷,赫连诺其实也只是短暂的过几面而已,但这并不影响赫连诺对赫连纵横的敬意,抛去血脉中的那种联系,对于赫连纵横的刚正和忠诚,赫连诺也是极为佩服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勇气用生命来证明自己的人,恐怕也只有那么一个。
“既然遇上了,就祭拜一下再走吧!只不过这里处于大陆之南,显然不是天霜的领土,那个什么左老爷怎么会十几年如一日的祭拜爷爷呢?难道……他是爷爷当年的旧部?”,赫连诺将衣服凑到了火炉旁,小心的烘烤着。
当晚,驼背老者帮赫连诺带回来了一些食物,食物不丰盛,只是几个坚硬的馒头和一些咸菜而已,但赫连诺还是吃的很是香甜,连续吃了十几天的海中食物,赫连诺早就对陆地上的美食垂涎三尺了,即使是几个馒头,在赫连诺眼中也比海中最美味的鱼类可口!
“这次回去,一定要将天赐空间中的药物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出去一半,然后放慢美食和清水!”,赫连诺大口的吞咽着馒头,暗暗下定了决心。
吃饭的过程中,驼背老者答应第二天带赫连诺去参加祭拜仪式,那仪式虽然说是公开,但实际上却不是谁都可以去的,据驼背老者说,只有那些富贵人家捐出一定的钱款后才能参加,至于为什么要收钱,驼背老者却也说不清楚,他本来就是左家的下人,要在祭拜仪式上打杂,左家的佣人极多,给赫连诺换一身衣服,还是很容易就混进去的。
莫名其妙的,赫连诺觉得这祭拜仪式有什么不对劲的对方,至于是哪里不对劲,赫连诺倒也说不上来,一切都得第二天亲眼才能知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赫连诺就被驼背老者叫了起来,换上驼背老者找来的一件佣人服装后,赫连诺将小狼、球球和九宝都留在了驼背老人的茅屋里,自己则是随着驼背老者来到了祭拜的地点。
那是一处面积极其广阔的广场,广场的四周都被黑白两种颜色的花环装饰了起来,起来极为肃穆,广场的正中央,一幅巨大的画像高高的悬挂着,赫连诺一眼就认出,那画像中的老者正是赫连纵横!
“好大的阵仗!恐怕就连天霜本土都不会有如此声势浩大的祭拜仪式,这左老爷到底是什么来头?”,赫连诺小心的低着头,跟着驼背老者的身后打杂,广场上忙碌的佣人很多,倒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生面孔。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批的客人渐渐涌向了会场,来者都是身着华服的富贵人家,还有许多身着戎装的军人,赫连诺注意到,那些军人身上穿着的,大多都是天霜帝国传统的军服,还有一些身着其他样式军服的,想必是另外三个帝国的军人了!
“奇怪,天霜帝国的军人,怎么会到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祭拜?”,赫连诺越来越觉得困惑,他发现许多军人的眼中都挂着泪水,而且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崇拜的神情,这神情极为真挚,绝非作伪,可越是这样,赫连诺心中的怀疑就越是强烈。
“快,跟我过来!左老爷来了!”,就在赫连诺满腹狐疑的时候,驼背老者却拉着他,飞快的闪到了广场的角落,赫连诺踮着脚尖向前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一脸伤悲,在一群人的拥簇下走进了会场。
“让诸位久等了!”,左老爷倒也干脆,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走到了广场中央,先是极为恭敬的对着赫连纵横的巨幅画像深鞠一躬,随后大步走到了一个高台上,对着广场上的人群微微点了点头。
起来这左老爷很有威信,他这一出现,广场上立刻安静了许多,就连那些向来桀骜不驯的军人也老老实实的站直了身体,安静的等着他开口。
“十三年了!距离军神他老人家过世,已经过去了十三年的漫长时光,这十三年来,每一年的今天,我们都会聚集在这里,寄托我们的哀思,承蒙大家赏脸,这一次的祭礼,还是有我左某人来主持!”,左老爷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无限沉痛的沉声说道。
或许是这种肃穆的气氛也具有传染性,左老爷这么一哭,广场内的许多人也跟着掉下了眼泪,特别是那些身着天霜军装的男子,每一个都是红着眼圈,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来,赫连诺也是觉得鼻子一酸,两行清泪,缓缓的划过了脸颊。
使劲的抽动了两下鼻子,左老爷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废话就不多说了,在场的诸位从天南海北聚集到这里,不是为了我左某人啰嗦的,我知道大家期待的是什么,各位有的是熟面孔,有的则还显得陌生,所以还是容我解释一下,之所以每年都会举办这个祭拜仪式,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十三年前,天霜巨变的时候,赫连老爷子以死言忠,最后尸身也被不知名的人盗走,直到今天,赫连老爷子的尸身还是没有找回,承蒙上天恩典,左某人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十三年前军神他老人家赴死时身穿的那套铠甲!既然尸身已然无处可寻,那么这身铠甲,就是赫连老爷子留给我们最后的念想,每年的这个时候,大家都聚集到这里,来瞻仰军神的衣冠,同时齐心协力,为军神集资修建一座衣冠冢,十三年来,我们已经募集到了大量的资金,但这还不够!我们的目的,是为军神他老人家建造一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衣冠冢!”
左老爷话音一落,广场上的人轰然响应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军人,一个个表现的极为激动,赫连诺没有当过兵,自然不知道赫连纵横这个名字在军旅中象征着怎样的意义。
“怪不得这么多人都聚集到这来祭拜,原来左老爷的手上有爷爷的衣冠!若真是如此,我也要上前祭拜一下!”,赫连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趁着驼背老者不注意,悄悄的凑到了广场的最前方,此时所有人都处于激动之中,自然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话不多说,请军神衣冠!”,左老爷一声大喊,随后轰然跪倒在地,虔诚的将头垂在地上!
“请军神衣冠!”,肯花钱到这里祭拜的人都是赫连纵横的狂热崇拜者,左老爷这么一喊,顿时招来了铺天盖地的响应,在场人无一例外,齐齐的跪倒在地,赫连诺没有犹豫,也跟着跪下,只不过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将头扎在地上,他迫切的想要到爷爷生前所穿的最后一件战甲!
随着压抑的哀乐声,四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女子抬着一套铠甲,缓缓的走入了会场,除了赫连诺外,没有一个人抬头去,似乎是害怕自己的浊气会污染了军神的威严一样!
那铠甲通体幽蓝,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芒,铠甲的构造极为华丽,起来也极为厚重,铠甲的胸口位置,有一个栩栩如生的狼头雕像,狼头的嘴里尖牙密布,起来分外的狰狞和血腥!
“没错,这就是军神他老人家的啸狼铠,当年反攻长风的时候,我亲眼见他老人家穿过!”,许久,众人终于缓缓的抬起了头,一个起来还很年轻的军人激动的大喊了起来,对着那铠甲重重的磕起头来!
“我出五千枚金币,资助左老爷修建军神衣冠冢!”,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军人激动的吼着。
“我出一万枚金币!军神死的冤枉,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要让他走的风风光光!”,一个肥胖的商人的音量更高。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疯狂的开始将自己的腰包掏空,疯狂的将自己的钱财送到左老爷的手上,左老爷脸上挂满了泪水,悲痛的将一堆一堆的金币收了起来!
只有赫连诺一个人,还呆呆的跪在地上,着那套亮眼的幽蓝铠甲,紧紧的握住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