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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一颗夹杂着真气的鸡蛋大小石子划过空中,带起了一阵摩擦空气的尖啸声。
“别跑!!”
山林间,凌霄的身影从中急速略过,不断向前奔去,一边举起手中的石子不断的射出,一边还不时向着大叫一声。只见凌霄的身前二十米开外,一只野鸡正展翅疯跑着,“咯咯咯”的尖叫声中,慌乱的连连拍打着翅膀跳起,灵巧的躲避着凌霄这不断射出的夺命石子。
原来,凌霄居然打算今晚大开荤腥,这才回返到山林之后就立刻四处打转,寻找起目标来。
经过好半晌漫无目的的寻找,凌霄的运气终于来了,就在一处草丛之中,凌霄发现了这只野鸡的踪迹。
“嘿嘿,看来是老天的意思,今天就拿你来祭祭我的五脏庙。”嘿笑之中,凌霄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就冲着那野鸡慢慢移动了过去,那野鸡此时还未曾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目标,依然傻乎乎的啄着草丛,仿佛在找东西吃。
一步......
两步......
三步......
就在凌霄已经临近那只野鸡的时候,脚下却不知道踩上了什么东西,陡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在这较为安静的环境之下,听上去清晰异常。
“糟了!”凌霄脸色一变,听见这声轻微响动就知道要坏事,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隐藏身形,身体直接暴起就冲着那野鸡如饿虎扑食一般抓去。
“咯咯!”那野鸡听见那响动声也是陡然被惊动,才刚抬起脑袋警惕的向四下看去,就看见眼见白影一闪,一双大手狠狠的向着自己抓来,千钧一发之际,要说这野鸡反应也着实敏捷,鸣叫声中就直接拍打起翅膀向着前方飞去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凌霄的魔爪。
悻悻躲过一劫之后,那野鸡也被惊吓到了,再也不敢停留,就这样拍着翅膀连连向着前方跑去。凌霄一击失败,也是暗骂一声,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猎物,此时又怎么能轻易放弃,真气猛然加持在双腿之上,凌霄撒开脚步就冲着那野鸡疯狂的追去,一副不抓到它决不罢休的气势。
就这样,这一人一鸡在这密林当中展开了漫长的追逐。
“嗖嗖嗖——————”
又是三声呼啸响起,凌霄奔跑之中,不时的弯下腰从地上抄起石子,包裹上真气就冲着那野鸡连连砸去,希望能击中这畜生。奈何,那野鸡此时却表现出与最初那呆滞截然不同的灵活劲,慌乱间却连连躲闪,避开了这一击又一击。
“嘿,你这畜生,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凌霄眉毛一立,怒吼一声。不过心里却有些后悔,后悔最初自己为什么会去那般捕捉,而不是直接就用石子丢死这畜生。想到这,凌霄更加坚定今晚一定要吃了这野鸡的信念。
“咯咯咯!”凌霄怒吼过后,那野鸡也不甘示弱的高鸣一声,仿佛是在说“笨蛋,你傻啊?老子不跑难道等着你吃我?”
野鸡的这一声鸣叫再次打击到了凌霄,凌霄双眼一瞪,七窍仿佛都要生出烟来,脚下真气顿时变得浓郁,更加急速的向着那狂奔的野鸡袭去。
奔跑中,凌霄再次一弯腰,从地上抓起一大把石子,足足七八颗的样子,暴怒声后,凌霄将手中石子再次掷出,这一次,却是不再一颗一颗的丢,而是大手一挥,将全部的石子全都一齐射了出去。
“畜生,我看你还怎么躲,乖乖受死吧!”
“咯咯咯!!”那野鸡看见七八颗石子齐齐破空射来,眼中霎时也露出了一丝惊骇,惶恐的尖声一鸣,翅膀蓦的用力扇动,就要再次高飞而起,躲避开着来势汹汹的一击。
然而这一次,好运却没有再次降临在它身上。只见其惊险的避开了前两颗袭来的石子,尚在空中的身子还来不及调转,就被其后追来的第三颗石子重重击打在了翅膀上,悲鸣声中,那身子也是狠狠的朝着地面重重摔下。随后,嗖嗖声中,其余的几颗石子,有两颗,极大在了那野鸡的身上,并且其中的一颗,重重打在了鸡头的位置。
“嘎!”那野鸡的叫声戛然而止,身子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不在动弹。
凌霄看到这一幕眼中微微一亮,没想到这散乱的打法没想到效果还不错。心中欢呼一声,大步流星的就奔着野鸡走去。
“死了没有。”站在野鸡身前,凌霄用脚轻轻碰了碰那鸡身。却发现那鸡一动也不动,想来八成是死透了,这才俯下身子一把抓起那鸡爪,将那只野鸡拎了起来。
“害我足足费了这么多的功夫。”看着手中的死鸡,凌霄再次嘀咕了一声,此时天色也有些黑了,凌霄也不再耽搁,拎着野鸡就被着山中的小溪处而去。
这条小溪是整个山中的唯一的水源,凌霄也是时不时到此打些水回去,供白凝和自己生火做饭使用。这上游自然不能用,凌霄便在下游选了处位置,开始动手为这野放血拔毛,开膛破肚。
整个过程鲜血淋淋,惨不忍睹,持续了好一会方才在凌霄那不太熟练的手法下结束。将鸡在水中清洗干净,凌霄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小水桶,打了些水,这才将准备工作全部做完。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山路并太好走,自己说什么也要趁着还有一丝光亮的时候赶紧抵达那里才行。凌霄这样想着,也不再停留,而是甩开步子便奔着那“静心崖”的方向径自而去。
一轮皎洁的明月伴随着漆黑的夜幕陡然出现在了天边,月光柔和的洒下,将地面照的明亮异常。
静心崖上,一袭白影悄然出现在其上,随着月光照下,地上的影子被蓦然间拉出老长,仔细一看,正是凌霄。
将手中的干柴往地面上胡乱一甩,凌霄靠在一处石壁上嗤嗤喘着粗气,这一路崎岖走来,却是艰难无比,不管了,先歇会再说。说着,凌霄就坐下了起来,准备先休息片刻,恢复一下体力。
一丝凉飕飕的山峰袭来,将凌霄的衣襟吹拂的微微摆荡,在这凉意之下歇息了片刻,凌霄才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
“真舒服啊。”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凉风,凌霄呻吟一声,闭上双眼,静静享受起来。半晌,才再次睁开眼,站起身子,准备开始生火做饭了。
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整理干净的野鸡,随后又取几个瓶瓶罐罐,弄出些调料将鸡身全部涂了一遍,接着,取出几张油纸将鸡身包裹起来,弄好后,凌霄将其放在了一边。手中光芒一闪,又再次取出那水桶和一些从路上收集来的土胡乱的活了起来,不久就活成了一桶半湿不干的泥团。这其中的水和土的比例凌霄拿捏的极好,看来明显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准备妥当之后,凌霄将泥团包裹在那油纸外面,末了,一个大泥球就形成了。这做法看来有着一丝眼熟,随后才发现不正是当年杜子桐的拿手绝技“叫花鸡”吗?没想到凌霄这些年竟从那吝啬鬼的手中将这绝技学了来,着实不简单。
全部整理完毕,凌霄从这怪石嶙峋的山崖中找了处凹陷的地方将泥球放在了里面,上面盖上大片干柴禾,查看了一下觉得没有任何纰漏,凌霄伸手入怀,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微微吹亮,点燃了那堆干柴。
“呼,总算完成了,这叫花鸡虽然美味,但制作手法却是繁杂的很,果然是欲得美食必先出力啊。”看着那寸许的火苗冉冉升起,凌霄坐在一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轻叹道。这一切都已经做完,接下来便只有等了,等到这火势燃尽,就是大功告成之时。
此时四下悄然无声,唯有篝火摇曳,在这山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偶而发出‘噼啪’的声响,望着那簇红红的火焰,凌霄的双眼也是有些迷离起来。就在这夜深人静时,凌霄心神恍惚中,却是回想起了历历往事。
十年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恍然而过,带走了青葱年华,却带不走那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丝丝缅怀。
“爹,娘,不知道你们在另一个世界里过的可好?”沉默之中,凌霄在心底发出一声轻叹,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落寞和无奈。回想起父母惨死在妖邪之手,这始终都是凌霄心中一个解不开的心结。虽然这些年来凌霄已经尽量让自己不再去想,但是,却又不住的去回忆,因为他怕!他怕父母的音容相貌会伴随着这漫长的岁月渐渐模糊,直至最后再也回想不起。所以即使心神不堪,他也依然要去回想。哪怕最终带来的是心痛,是神伤!
“铮!”剑鸣声起,‘灭邪’陡然出现在了凌霄的手中,看着那古铜色剑身在月华之下反射出的幽光,凌霄用力一抖,手中长剑顿时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光芒。
“我恨!我恨我自己竟不能亲手为父母报仇雪恨!”凌霄双眼一凝,低吼声中,顿时挥舞起手中的仙剑,“唰唰唰”一时间剑影缭乱,真气纵横,此时,凌霄将心中恨意尽数挥散而出,融入剑中,重重的对着虚空一阵劈砍。
挥舞了好一会,才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灭邪’重重刺入地面,凌霄盯着那古铜剑身沉吟之中,手上光芒再次闪现,却是将那锈剑拿了出来。
凌霄静静盯着那锈迹满布的剑身,有些微微出神,随后竟然伸出手,轻轻抚摸了几下。如今在看这柄锈剑之时,凌霄的心境却是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那光滑惨淡的剑身,当下却是极为映衬凌霄现在的心情。不知为何,这锈剑此时看起来,也并不像当初一般那么难以入目,而是罕见的有了一丝顺眼。
“废铁配废物,呵呵,也是绝配了,既然上天让我遇到你,冥冥之中也是缘分,我却是对你太过嫌恶,殊不知,此时的我不也如你一般有着悲惨的命运?不论是你还是我,却是逃不出这天地的束缚,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凌霄此刻有些意志消沉的说道。
一个不大的坛子凭空出现在凌霄手中,正是杜子桐送给自己的那坛‘桂花酿’,凌霄此时情绪不高之下,竟蓦然想起此物,用剑挑出封泥,凌霄一扬手便抬起酒坛,往嘴中猛灌一口。
辛辣入喉,顿如火烧一般,但是随着热流流入腹中,胸中那烦闷的情绪竟神奇的稍缓了几分。
“好东西!”凌霄双眼一亮,对着手中的酒坛称颂着,直至此时此刻,凌霄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难喝的东西却是深受众人喜爱,因为它能排忧,因为他能解愁。这样想着,凌霄再次往嘴中灌了几大口。
“噼啪!”一声轻响传来,却是那燃烧了许久的篝火终于缓缓燃尽。似不甘,这熊熊烈火在生命的终点发出最后一身低低怒吼。
“终于好了。”凌霄脸色微微透红,将酒坛轻轻发下,走到那灰烬之前,用剑轻轻将柴禾燃烧过后的残骸逐一挑开,便露出了其中的那个大土球。摸摸其上,还有些微微烫手,只是这点温度还奈何不了凌霄,手中麻利的动作几下,就将外部的土曾剥落,露出起其中的油纸。
“撕拉”一声,轻轻撕开油纸一角,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而出,凌霄微笑了一下,却是没有表现出迫不及待的神色,而是不紧不慢的将那外部土层尽数褪去,这才将那做好的叫花鸡完成的取了出来。
“罢了,伤神的事情也不要再想了,如今还是先吃完然后早点下山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凌霄暗暗对自己说了一句,甩头只间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都抛之脑后,眼下便要享用起着费劲心思弄好的晚餐。
轻轻撕下一条鸡腿,凌霄轻轻吹了吹之后,就要往嘴里送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时间仿佛悄然静止住了一般,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凌霄的身后却是陡然间,响起了一道声音。
“哈哈,老道我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哇,这有酒亦有肉,简直妙哉,看来不虚此行呀!”
这声音响起的太过突兀,甚至没有一丝预兆!!
“谁!!!!”
凌霄全身巨震,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的向着后方闪电般回过了头!!</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