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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汉魏文魁》更多支持!当曹操顿兵江陵坚城之下的时候,是勋正屯驻在鄮县港口,并且得到了东吴楼船都尉钟离绪亲率水师来攻的消息。
这个时候的孙氏,已经基本控制了会稽郡的沿海地区,北起余暨,南抵东治。而内陆深处,崇山峻岭之间,则多山越等蛮夷杂居,别说孙氏了,就连原本正牌的汉朝官吏也全都控制不到。原本的历史上,得等北线基本稳固以后,孙权才陆续遣将深入夷区,掳夷为兵——其中最有名的“拉丁人”就包括了陆逊、凌统和诸葛诞。可是山越虽然不服王化,却只窝在山里过自家的小日子,很少下平地来侵扰各县各镇,所以孙家在会稽没留多少镇守的兵马,仅仅以备剿贼之用耳。
尤其这回曹操南征,孙权也下决心横插一杠子,一半兵马交给周瑜去援救荆州刘表了,另一半兵马跟着他列阵长江南岸,以威胁和牵制曹家的淮南各郡,会稽作为大后方,兵力那便更加薄弱。郡中民事都委托给了郡丞淳于式,军事则交给了楼船都尉钟离绪。
此前鄞、鄮二县遇袭的消息传至郡治山阴,钟离绪恰好不在城内,故此淳于式只能派出一百来人,交给留赞先行过去探查。可是留赞前脚一走,钟离绪后脚就赶回来了,听闻此事,分析说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山贼、海匪,虚张旌帜,几百人伪装成上千人。正不必怕;二是广陵陈登派来的水军,其目的是骚扰沿海地区,迫使孙将军回师。
不过东吴跟陈登是老对手啦。陈元龙手底下究竟有多少兵马,孙家亦颇知其根底。钟离绪就说啦。估计陈登是征用了广陵的海商之船,载运步兵前来沿海骚扰,估计数量也不会多。咱们正不必去禀报孙将军,以免扰乱他的全盘部署,我即调动浙江水师前往,破其舟舰,则敌登陆之卒必全灭矣。
浙江又名折江或者之江,后世上源叫新安江。中游叫富春江,下游为钱塘江,此外还有支流谷水(衢江),源出仙霞岭。可以说,这浙江是会稽郡北部最主要的水系——后世浙江省之名,即由此而得来——南人本擅舟楫,这么大一片水系里,当然不会没有战船游弋啦。
只是因为沿岸并无大敌,所以浙江水师的兵力亦极薄弱,只有一艘小规模的楼船为主将坐舰。另有蒙冲、斗舰等二十多条,水手不过三五百而已。舰队主要的目的,不过给载兵船、运粮船护航罢了。别说比不上周瑜屯驻在柴桑的水师,或者黄祖江夏水师的零头,就连鲁肃才在江北整练不久的曹家水师,亦可轻松即全覆之也。
可是不管数量再怎么少,战船终究是战船啊,以之对敌普通商船,胜算还是颇多的。当然啦,其实这年月军舰和商船的区别还并不很大,军舰上没有砲。不安鱼雷,作战方式只有射箭和跳帮。商船上多载水手,也完全可以当作军舰来用。钟离绪倒不是过于莽撞。小觑了敌人,只是心想广陵的水手本就不多,而既然能够登陆破城,想必多载陆兵,常驻的水手数量便更为有限。你不过欺我江船不敢下海而已,但我久驻会稽,对于海口的水文情况也是非常熟悉的,趁潮退而出,待潮涨而归,离岸又不甚远,焉有不敢出战之理啊?
于是即乘坐楼船,指挥舰队,信心满满地来攻是勋。是勋得到探报,不禁心中大喜,他正想打一场漂亮的胜仗,一方面威慑东吴,另方面也坚留赞、司马阙等降人之心呢,当即指挥着舟船便迎了上去。
是勋放二十条改装过的幽州商船南下,于路又挟裹了二十余条登州、海州、徐州的海船,等到了会稽,轻松夺得鄞、鄮二港的海船又二十余,加起来近四十艘大舰,三十余小舰,倘若载满水兵,就算周瑜率东吴水师主力前来,那也有一战之力啊。只可惜船有余而人不足,又怕出动得多了,直接吓退钟离绪——我不可能追其入江啊,休说浙江的水文不熟了,即那名传千古的“钱塘潮”,便不敢轻易涉足。
所以他光挑了十艘战船,排列雁行之阵,来迎钟离绪。钟离绪远远一瞧,敌舰任一艘都不比自家的楼船逊色,且竟有十艘之多,心中不禁有些打鼓。旁边有那积年的老水兵安慰他:“犀象虽大,而终不敌虎豹,都尉何虑?”船只光大就有用吗?还得装备完善、战术得法,那才能够取胜哪。
这位老兄说得倒颇为有理,倘若是勋那十条船真的只是普通商船,除航行必须的水手外,也无更多水兵,确实不是浙江水师的对手。问题这年月普遍气候虽较后世温暖,犀牛、大象在会稽北部也是绝迹了的——起码得到后世的福建境内,或者江西、湖南南部,才或偶可得见——他从来也没见过,仅听传言而已。事实上大象还则罢了,犀牛哪有害怕虎豹的道理?
浙江水师东向而行,时正冬季,风自西北而来,顺风顺水,航行速度很快;相反,幽州水师逆风逆潮,无论速度还是灵活性都要大打折扣。是勋是不通水战的,但基本的理论知识却并不缺乏,知道形势对己不利,赶紧下令向北转向,欲改逆风为侧风。
钟离绪站在楼船顶部,手搭凉篷,仔细观察,见状便即一摇手中小旗,号令各船加速前进——敌向北,我亦可向北,足堪封堵其转向之势,问题那样离岸就太过遥远了,我方终究都是江船,而且形质较小,于开阔处与海船交锋,非上策也。干脆,我加速冲过去,利用你还未能彻底转为侧风的机会,先予以沉重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舰船很快便靠近了,浙江水师各舟上乱箭齐发。直向幽州的舰船射来。司马阙只是个文吏,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催促是勋下令反击,倒是留赞有些见识,赶紧给拦住了:“敌顺风引弓,乃可及远,我箭尚不能及,徒为所笑耳。”
是勋倒不怕为敌所笑,他储备丰富,也不怕把箭给射没了。然而也颇赞同留赞的建议,只命水手皆举木橹遮护,一矢一箭不得妄射。
那边浙江水师“呼啦啦”一顿羽箭射去,不见敌人反击,只道已被己军彻底压制住了。钟离绪当即下令,靠过去,跳帮!
想要光靠远射击败敌船,那是不现实的,一旦被敌人抢占上风,加起速度来。光靠冲击力就能把己方半数的蒙冲、斗舰全都撞翻。欲待破敌,必须肉搏——况且他也希望能够完整地抢下这批海船来,此亦莫大财源也。
于是一边继续射击。一边逐渐拉近距离。很多水手陆续放下弓箭,端起了旁牌和长刀,或者挠钩、索钩,做好跳帮战的准备。不过倘若严谨而论,那不能叫“跳帮”而应该叫“爬帮”,敌船普遍高大,光跳肯定是跳不上去的。
眼瞧着双方船舷相距不过两三丈距离了,忽然就见敌舰上旗帜摇动,“呼啦”一声。舷侧闪出无数条人影来,也不执弓。也不挺矛,却都转着抛索。随即是漫天的火光,无数萤火虫一般直朝浙江水师飞射过来。
钟离绪当场就蒙了——这不是火箭啊,这是何物?!
这当然便是是勋“发明”的水战利器“焙烙”啦,转瞬之间,浙江水师各船上便卷起了大片的火焰。其实火攻本亦水战之常法,钟离绪不会毫无应对之策,问题平素的火攻,不过远射火箭而已,这年月战阵上惯用的引火之物多为油脂、硫磺之类,往往箭在空中,火就熄了,而即便真的射上船板,也不会快速延烧起来,以东吴水军的训练和经验,轻松即可扑灭。
可是如今这一大片火,就仿佛有火船载满了硫磺、焰硝,然后撞击之下,满舱引火物依照惯性全都倾倒到浙江水师船板上来似的,不仅仅钟离绪,全军上下是莫不手足无措,既惊且怕啊。
钟离绪终究是江东宿将,很快就从茫然中醒悟了过来,赶紧摇旗下令:一则赶紧扑火,二则迅速后退。问题他本顺风顺水而来,进易而退难,想要瞬间转向,别说靠摇橹、划桨了,就算核动力那也不成啊。而且令才发出,突然间就见一道巨大的阴影投射在自己身上,随即座舰大震,钟离绪一个踉跄,直接就从楼船顶上轱辘了下来,眼前一黑,就啥都不知道了……
这是幽州水师又使出了第二柄“撒手锏”——拍杆。不过浙江水师大多为小船,拍杆根本打不到,所以靠得最近的两条幽州海船,两条拍杆,就全都奔着唯一的目标——钟离绪所乘楼船——而来,一击船艏,一击船艉,瞬间都打得粉碎。偌大一条楼船当即倾覆,打着转就沉了海底,钟离绪与船上近二百水兵尽都葬身汹涌波涛,尸骨无存……
是勋所乘的船只缩在最后面,远远望见,也不禁心中惋惜——不知道那钟离绪生没生下钟离牧来,若还未生,那这未来的东吴骁将便再也不可能出现啦!
旗舰一击便碎,沉入汪洋,浙江水师就此胆落,各自冒着浓烟、烈火是四散而逃啊。这场海战几乎是转瞬间便分出了胜负,除浙江水师队列最尾部的四五条小舟侥幸逃得残生外,余船俱被焚毁,是勋所部俘虏了浙江水兵二百余人——全都是从水里现捞出来的。
司马阙、留赞在是勋身边,直瞧着舌挢不下。是勋倒是也不藏私,将自家的新武器、新装备悉数解说一番,完了仰天大笑:“朝廷有此利器,孙权安敢拮抗?孰谓长江为天险耶?”司马阙尚未如何,留正明突然双膝一屈,拜倒在地:“王师真天威也,今赞诚心降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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