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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大刘的讲述,我才明白这信鞭真的不简单!
原来北方盛产牛马,自北往南贩牛自古就有。可是虽然贩卖牛马利润极大,但风险也高!
南北自古敌对不通!
即使是太平年间,双方互市,也有风险,赶牛千里,既要有水,也要有草,还要防疫病、强盗;以及一些莫测,如虎狼鬼魅引起的惊群。同时一路上苛捐杂税、吃拿卡要的,一个不精心,就赔本!
而要是南北不通,则更凶险了,不算上私贩牛马的罪名,即使携重金在草原上逛荡,草原人向来野蛮强悍,要是哪个部落起了歹意,也够贩牛马的喝一壶的!
实际上不论南北通与不通,私贩牛马者为了保证利益,都有自己的道。
但因为私贩既要有水草,又要避开官路,还要避强盗,他们能选择的路线很少!
大刘说实际上贩牛的路线从东往西只有三条,但个个凶险异常!贩牛的自古就流传着三句话:鬼神不过兴安岭,百骨为沙贺兰山!
还有一句话是大青山下冤鬼多!前两句指地势地形凶险,而这句指的却是人心险恶!
这是因为大青山是阴山山脉的大青山,也是贩牛的中间路线,一路平坦,水草丰沛,但山里强盗多,贩牛的一不小心就成了冤鬼!
在这种情况下,草原部落首领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就会给牛贩子自己部落的信物,最起码保证牛贩子在草原的安全。
信物各种各样,有铁、铜之类的牌子;也有角、骨之类的雕刻;而大刘的先辈贩牛的部落却是一根牛筋鞭。
所以说这信鞭倒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最起码得是有钱、有胆的主!
另外大刘还说他的这根牛筋鞭和寻常信物不同。据他祖辈相传,这根牛筋鞭是泰赤乌部落首领庆格尔泰亲手送的,而泰赤乌部落信奉萨满教,这根牛筋鞭是萨满教的左骨候蓄过灵的。
据说这牛筋鞭里蓄养着一头牛王之灵,不但能号令百牛,而且能驱妖打鬼!
因为是祖传的,大刘平时都藏起来,但这次为了能重拾祖上旧路,才拿出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仔细的看了下这牛筋鞭,发现它显得温润有光,不像平常的牛筋,时间长了,干瘪瘪的,好像真有些灵异!
而后,我又见大刘一个劲的扭头瞧着,好像不放心似的,见此,我递给了他。
随后我就问左骨候是什么,大刘搔了搔头说道可能是大官,他记不清了!
至于侯三那根鞭子的来历我却没问,我故意的,我可不想听他显摆!
……
车轮一路往北,按大刘的话讲,这条路和古代‘鬼神不过兴安岭’那条线偏差不大;不过好在现在时侯好了,路也好了,最起码安全上有保证!
大刘说的轻松欢快,但贩牛不是旅游,不是请客吃饭,也不是跳舞;而是他妈、的的乏与累!
第一天我们都兴致勃劫;第二天就感觉平淡是真;等到了第三天,车子出了山海关,虽然草原辽阔,酥绿无际,但我们都有些偃旗息鼓。
咬着牙又支撑了一天,大草原果然荒垠无边,路上除了偶尔碰上几辆车,人都没见几个,倒是羊群见了好几片,牛群倒是不多!
傍晚我们在内蒙古赤峰市的一个叫土谷浑的小镇歇了脚,不歇也不行,那时路不好,身上己经快散架了!
由于赤峰靠近北京,汉族人也不少,开旅馆的老板就是汉族人,身材瘦小,但娶了个蒙古族的婆娘,一张有蒙古特色的圆脸,高高壮壮的。
大刘便向试着向那婆娘打听泰赤乌部落的位置。谁知那蒙古婆娘竟然知道,说泰赤乌部以前是内蒙上三部之一,位置在呼伦贝尔草原的奇格达城,离赤峰还有近千里路,远着呢!
并且她还说她的旅馆贩牛的客人很多,他们都往北走,越往北越便宜!
那蒙古婆娘说到泰赤乌部时骄傲的仰起了脸,但我们四个听了都有些傻眼,没想到这贩牛古道竟然这么远,也不知古代那些贩牛的光凭两张脚板是怎么走出来的!
随后去与不去成了一个问题!到了第二天还是大刘一锤定音:“去!人家能去得,咱们也能去得;都到这儿了,不能半途而废!”
……
越往北便觉的天地越是辽阔,初春在这里才刚显示出嫩绿,但却给人一股一绿到天涯的感觉!
草原上我并没有看到树,但到了呼伦贝尔草原中部,额尔吉纳左旗附近,草原上出现了稀疏、低矮的树木。
由于那里春天来的迟,树叶还未展开,远望去只是一片嫩黄,倒认不出是什么树!
顺路再往东北走,远处突然出现了山峦,山恋白雪覆顶,雪线下却是鹅黄一片,在嫩绿的草地的映衬下,色彩分明!山峦一溜斜向东北。
鬼神不过兴安岭!
三天后我们终于到达了奇格达城——兴安岭脚下的城!
其实我们也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就是外蒙,偏东一点就是兴安岭,兴安岭北面就是俄罗斯。
随后我们就找了一家名叫‘悦客来’的旅馆住了下来,那旅馆的门牌上刻着蒙汉两种文字,蒙文弯弯曲曲的,要不是刻着汉语,我还真不知道那是旅馆。
安顿下来之后,我和柱子便去逛了逛。一来是熟悉风土人情;二来活动下发僵的身体。
至于大刘和侯三,他们还有一项任务,就是寻找泰赤乌部的后人,因此他们向旅馆老板察听去了。
奇格达城位于一座小山包的后面,北面竟有一个和外蒙的通商口岸,但奇格达城并不大,只有东西只条街,大多数都是商铺,和南边差别不大。不过外面两条街大外是旅馆,前后都停着大汽车,有斯泰尔,五十铃之类的,一看高高的栏杆就知道是贩牛的!旅馆后面还放着成捆的干草!
西边是政府机关驻地和住宅区,都是一层的瓦房,显得很寒酸。
而在东边,山包之下,却是牛羊市场,里面竖着些木棒,排着些木栏,一股牛溲马勃之味。不过场地到是挺大,牛马蹄子看不到边!
不过,这里人的穿着和内地并没有什么不同,溜了一圈,只遇到三五个穿着长袍大褂的!
溜了一圈,眼看天要黑了,我和柱子便回去了。到了旅馆,大刘和候三正等我俩,一块去吃饭。
我问大刘他的事问的怎么样了,他说泰赤乌这个部落早没了,现在哪还流行部落!
至于庆格尔泰的后人,也被解放后割‘封建主义’的尾巴割没了……
饭店旅馆不分家,悦客来旅馆旁边就是一家饭店,名叫‘乐客来’羊肉馆。是个大敞堂的饭店,大万摆着十余张桌子,我们去时己经坐了五六桌,有四五十人,熙熙攘攘的,口音各异,天南地北的都有。
但从另一方面也说明酒店生意的兴隆!
只是饭前我去饭店后面去方便时,却赫然发现厕所旁边竟有一个草棚,草棚里栓着一头白色的公牛!
“羊肉汤馆栓牛干什么?难道是挂羊头卖牛肉?!”
我当时就觉的这个猜测不对,因为一是没必要,牛羊价差不多;二是从牛后那堆高高的牛粪上来说,显然那牛己经喂了很长时间了。
“这饭店老板真会过日子呀!”
我有些感慨,当转头一想也不对——生意这么好,却养一头牛,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等我方便回来,菜己经端上来了,倒是很有蒙古特色——一大盘手抓羊肉;酒也很有特色,是奶酒。我抱着品尝的态度,倒了半杯,一尝,嘴里淡出个鸟,比粮食酒差远了!
但既然都是外地来客,天南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去处,这饭就吃的慢了;即使吃完的也不走,而是要杯奶茶,互相攀淡着,他问问我那里的牛价;我问问他那里的牛价什么的,这饮店倒成了交流场所!
有的谈的热乎了,还彼此问着对方的姓名及风土人情。
当然也有胡扯闲聊的,说着些延途开车遇到的怪异和山精鬼怪的传说。这又引出出车的忌讳,如早上出车碰到老娘们上厕所,在五、七的日子出车,半路果然出事什么的。
还有的扯着扯着,就扯到俄罗斯去了,说谁谁睡了个白毛子,味道怎么怎么的!
当然也扯到了兴安岭,说兴安岭里挖参的、打猎的、偷渡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冤魂厉鬼!
当然也扯了些兴安岭里动物通灵的事,比如白虎送肉、银狼复仇之类的,还说兴安岭里有一头白牛王,长得怎么怎么样,怎么通灵,好像亲眼见过似的!
我侥有兴趣得听着,感觉真是长了眼界。
而大刘和候三毕竟是生意人,不知怎的就和青州一个姓王的牛贩子拉上了,谈了些生意上的事!
听话音,那姓王的牛贩子对这里很熟悉,在他们空闲的时候,左右无事我就把饭店后面那牛的事提了出来。
听完我的话,那姓王的牛贩子说道:“那是乌尔曼的祭牛,他怎能不喂!”
“祭牛是什么?”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我有些好奇,不禁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