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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亚斯扭头跑了。
苏格没有怪艾莉亚斯,是自己让艾莉亚斯赶快跑,心里也并不觉得艾莉亚斯抛下自己有什么。两个人都死和两个人活一个,明显选后者会好得多。
为了生存,人性都是可以抛弃的。这并不意外,艾莉亚斯可能也没多想,心里对苏格充满了感激。
苏格的左手当然是凭借不上,他右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提着大锤走向木龙。
那木龙发现了目标,一蹦一跳地朝苏格奔跑过来。
“既然要战,那就来吧。”
苏格提着锤子,迎面挥锤。
“咔擦!”
粉洛锤敲打在木偶龙的关节上,木偶龙的行动迟缓了一些。紧接着木偶龙展开木翅,稳住了重心,一摔尾巴,直接把苏格甩飞了出去。
“嚓”的一声。
粉洛锤应声掉落,苏格感受不到,但他能用余光发现自己的右手也脱落在地。
两只手都断了吗?
苏格缩紧脚踝,屁股支撑地面,腹部一用力,站了起来。
木龙身体里囚禁的不可能是龙的灵魂。里面也是一个人类的灵魂,所以木龙对它的身体控制并不是那般如意。它转悠了好几圈才锁定住了目标,再度朝着苏格冲了过来。
显然,它的目标就是消灭苏格,只要消灭了苏格,艾利就承诺让它的灵魂解脱。
胖子的眼神中现在没有绝望,也没有希望。他平静地看着这只木龙,无论是焦躁还是其他的情绪,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只能期盼着有奇迹发生。
他突然想起黑化玥雪依为自己抢夺到的狮心盾护符,以她生命的代价从苏二身上抢来的。
可惜苏格现在并不能用。
他感受不到巫力空间戒指,不只是戒指,就连身体都感受不到。他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视觉,和粉洛锤的存在。
天空中出现了一抹曙光。
这一条裂缝撕裂了黑魔法的屏障,透露出越来越多的阳光。这些阳光,对于在场的任何人来说,可能都意味着救赎。
一支湛蓝色的箭破开了黑魔法屏障,直愣愣插在木龙的脑袋上。宛如流星坠落于天地之间,闪耀着绚丽的火花,随后是耀眼的爆炸光芒。
短暂的失明,夺走了苏格所有的直觉。
他感觉到一只娇嫩的小手牵住了他,艾莉亚斯趴在他的背脊上,悄悄在他耳畔说着:“谢谢你,不负我对你的信任。”
有听觉了?
苏格有些迷茫。
不会是幻觉吧?
他发现所有的感觉都变得真切起来。他感受到了艾莉亚斯从他身后牵住他的手,头靠在自己的脖子上,呼吸轻轻吐在他的耳朵上。周围的森林变得真切起来,泥土的芳香,还有静谧中鸟儿的啼鸣。
视线也清晰了起来。
一支湛蓝色的箭,插在艾利的身上。
艾利就是之前那一条木龙,这圣阶黑魔法师居然被一箭致命。
“咯吱”
这并不是木偶关节扭动的声音,而是脚踩断了一根小松枝的声音。
一个穿着绿色吟游诗人宽松长袍,带着绿帽子的小哥,留下了一个背影给两人,根本没打算和两人打招呼。他径直来到艾利面前,把艾利额头上的湛蓝色箭矢拔了下来,用衣袖擦干净血迹,收到了腰间的箭袋。
莫里尼尼!
初入圣阶之境,便孤身一人从北国冰原南下,于皇城重伤后山太白、圣亚斯元帅的湛蓝箭圣:莫里尼尼!
莫里尼尼站到了一侧,神情复杂看着死去的艾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艾莉亚斯则是放开了胖子,来到艾利面前,蹲在艾利面前,用手扶摸了他的金发,然后闭上了他的眼睛,“对不起。”
胖子明白莫里尼尼在等待着什么。可能对于莫里尼尼来说,善恶他是不分的,他只论对错。艾莉亚斯对不起艾利,所以艾莉亚斯应该和艾利道歉。艾利做事的性质偏向于邪恶,所以艾利给死。
就那么简单。
他是圣阶强者,身手不亚于星空下第一强者后山太白的圣阶强者,所以他所说的对就是对,所说的错就是错!还好,这样的人和后山太白一样,心里都有一杆秤。
“喜欢这种东西,嘴上不说,也会从眼中跑出来。”艾莉亚斯蹲在艾力面前,缓缓道:“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其实你心里也清楚,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吊着你胃口,所以必须拒绝你。我以为我拒绝了你,你可以认清楚事实,去变得勇敢,去找寻你自己的真爱。”
莫里尼尼眯眼,又苦笑了一下。苏格则是在一旁听着艾莉亚斯对死者的祷告。
“对不起,没想到你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艾莉亚斯沉默了许久,又吐出了这般话。
其实她没什么可说的,这就是她能说的全部。
艾利从来没得到过艾莉亚斯的心,他在艾莉亚斯的生命中只是一个很平凡的过客。要你去和一个过客讲那么多话,恐怕你也讲不出来。
莫里尼尼在一边叹了口气。
“其实人和人之间,就平等往来是最自在的。他在你生命中就是一个过客,你何尝又不是呢?过客见面,打了一个招呼,而你却冷漠的扭头不答。他又和你打了个招呼,你依旧不理不睬。他鼓足勇气来到你面前,你依旧唾弃他,是为了什么呢?”
莫里尼尼好像在讲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因为你的追求者太多,因为你是圣亚斯元帅的女儿,所以你自认为不凡,把这些人当成苍蝇一样,还认为他们扰乱了你的生活。”
艾莉亚斯说不出话来,她也不敢说话。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实力太强,她也根本没听说过这样一位强者,也不知道是何方隐士。
“其实你当初和他们打个招呼就罢了,对于他们追求你,你只用写一封信拒绝便好。何必用高冷的手段来回应?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刀剑,是冷漠的态度,我称之为冷暴力。”
冷暴力?苏格听着这个词一阵无语,莫里尼尼这是走在这个世界的最前端了呢,还挺洋气?
“谢谢大哥的教导,艾莉亚斯以后会改正自己的毛病。”艾莉亚斯虚心接受了莫里尼尼的教导。
“嗯,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吧,我走了。”莫里尼尼说完扭头就要走。
苏格三下五除二,几个跃步上去,拦住了莫里尼尼,“能问你个问题不?”
莫里尼尼看着这个已经被自己救了两次的小胖子,点了点头。
“那啥,莫里尼尼大哥,你是在跟踪我,对我有什么打算不成?”
死胖子说出来的话可以让人生出想敲死他的心。
莫里尼尼:“……”
“你是莫里尼尼!?”
就在莫里尼尼无语的瞬间,艾莉亚斯“蹭”地一下,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