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苏西青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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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五锤,六锤站立起身来,有些不相信似的再次质问道;“您真是共产党员?”

    秦大妈在一旁笑呵呵地发话道;“这俩个傻孩子,你爹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怎么还要问?”看来她一直知道老伴是共立党员。

    四锤也一拍自已脑门,感慨道;“只知道爹整天埋头打铁,或者一碗老白干酒,没有想到爹是真人不露相,深藏不露呀!”

    大锤站起身提过酒坛为每人碗里斟满酒,一边唠叨道;“其实每次爹的朋友来,他们在一起总是神神秘秘的,我就知道有事,但不知道他们是共产党……”说到这里,他端起碗来声音响亮地又道;“咱们都敬爹一碗酒,干共产党是好事情,但毕竟也是冒着杀头的危险,爹这把年纪,还有这勇气,直叫人佩服,也给我们下一代起了好头。”

    满桌的人都站立起身来,端起酒碗起哄敬酒。

    秦大爹喝完酒,用手捋捋项下胡须,郑重说道;“好了,现在该给二少爷说说正事了,”他望着陆采汀继续道;“你为特战队准备的东西,一百双麂皮做的鞋子,手套,带鞘匕首,飞镖,指环锥,软索飞抓,粗葛呢布坎肩,还有缀绣得有虎纹的面罩围巾,所有东西一应俱全,老爹都给你准备好了,只是为了安全,这些东西全部放在山里的农家处,随里可以提取。”

    陆采汀听后,俊颜增彩,激动得拍手轻呼道;“太好了,万事俱备,感谢大爹,只是给你的钱够不够?不能让大爹垫付。”

    秦大爹连连点头道;“够了,还剩着几块大洋,乡亲们都知道这是打鬼子用的东西,哪能多收钱,”说到这里,他转对秦大妈道;“把剩余的六块大洋退还给二少爷。”

    “对,对。”秦大妈一边应承,一边伸手往怀里掏钱。

    陆采汀见状,忙伸手阻止道;“不用,这点余钱算给大爹辛苦费,打点酒喝,这些东西现在是给咱们新四军用的了,不出月余,新四军的特战队就会在潆浠县和各个地方出现,让鬼子和二狗子闻风丧胆,胆战心惊!”

    一说到新四军的特战队就会成立出现在巘蒙地区,满桌的人无不激动不已,五锤,六锤忙向陆采汀央求道;“汀哥,我们要加入特战队,求你收下我们,我们的长拳短打也练得随心所欲,单臂举石锁也举得起百多斤,双手举磨盘也能举三百来斤……”

    秦大爹也用眼神制止老伴退还剩余的钱,他知道二少爷为人慷慨豪爽,不拘小节,他大口喝酒,满心喜悦,新四军能够再建队伍,兴盛兵源,而且又有二少爷和自已孩子这帮小子加入,这队伍肯定所向披靡,够鬼子喝一壶的了,他那能不高兴呢,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开口问道;“哦,二少爷,在为你所做的这些东西中,有一样东西老爹我不明白,就是蒙面围巾,不错,这围巾上开有眼眶口洞,平时可以围在脖子上,必要的时候又可以蒙住面部,只露出眼睛和口鼻,让对方认不出你,增加神秘感,但是为什么要在眼睛和口鼻的空白处缀绣上虎花纹呢?”

    陆采汀笑笑,解释道;“大爹,这都是那个四眼诸葛宁眼镜想出来的,您老也知道他博古通今,学识渊广,他对日本大和民族的习俗有些研究,他说日本人其实很迷信胆小,外强中干,绣这些虎花纹就是要吓唬住他们!”

    “嗯,是这样——”秦大爹似懂非懂地点头应允道。

    陆采汀端起酒碗,环视满桌一眼,然后一字一句地道;“喝下这碗酒,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三天后,大爹,大妈举家搬往将军岙,东峤村,咱们在那里汇合……”

    秦大妈端起酒碗来,有些犹豫地道;“我老太婆没有文化,不识大体,但我也知道国家都没有了,哪来我这个小家,我们这铁匠铺也保不准那天被小鬼子一把火给烧了,可是我与你大爹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到了山上不但不能做点什么,只怕还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陆采汀听她这么说,连连摇手道;“不会的,您们的作用还很大,到时我们在外面打仗,您们就在家里面为我们修枪修炮,我们会有自已的兵工厂和医院。”

    “好,”秦大爹情绪高涨,干脆地表态道;“大爹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了,说到修枪修炮建兵工厂,大爹我还有几个老兄弟,是专门造枪造炮的,到时我把他们一块招呼来,丢开膀子干一场。”说完,一仰脖子喝完碗中酒。

    陆采汀也与其他四个锤兄弟和虎儿碰碗后喝完酒,他放下酒碗后,脸上忽现焦虑神色,担忧地道;“大爹,还有一件事情,晚辈总是牵挂心怀……”

    “什么事情,说出来,看看大爹能否替你分担。”秦大爹急切问道。

    满桌的人都望着他,不知他要说出什么勉难的事情,陆采汀停顿一下,才拖长声调道;“还有就是我二锤二哥,他本质不坏,加入皇协军不过是抹不过江湖朋友的情谊,敷衍过日子,咱们举事后,给他晓以大义,让他迷途知返,带人带枪反戈过来。”

    秦大爹重重叹口气道;“我虽恨那不争气的东西,但他到底是我的骨肉,我这把老骨头都加入了新四军,当然不能撇弃他,大爹一定让他回到咱们身边。”

    这一台酒直喝到天黑掌起灯来,陆采汀与虎儿才起身告辞,因为他们要连夜上山到烟雨观,秦大爹一家子人依依不舍相送。

    离开秦记铁匠铺,陆采汀,虎儿沿河岸向巘蒙山方向走去,皓月当空,星辰灿烂,御马河水碧波涟漪,初春岸畔,蒹葭芦苇,耦荷菡萏,翠绿青青,夜风徐徐吹起,别有一番景致。

    俩个人大步流星穿过树林,正准备上山,忽然,身后树林丛里传来一阵枪响声,伴随着一阵依里哇啦的喊叫声,是日本话,一定是鬼子又在追杀什么人。

    俩个人停住身,从后腰抽出驳壳枪,返身钻进树林,往枪声响的地方寻去,俩人的内功造诣已达炉火纯青之境界,不但身手骄健,目力异常明锐,黑夜中更是超出常人数倍。

    树林前方,有三个黑衣人拼命逃窜,同时举枪还击追赶者,十来个日本兵和几个皇协军士兵正在追赶逃窜的黑衣人,一面举枪射击,一面喊叫想吓唬住逃窜的人。

    陆采汀主仆二人立即分散开,手中驳壳枪枪声响起,他二人边奔纵边射击,让鬼子兵和皇协军士兵根本摸不着射击的位置。

    片该间,十来个鬼子兵和皇协军士兵尽数报销,陆采汀与虎儿怕后面还有鬼子兵,不敢停留,上前喊住三个逃窜的黑衣人,将他们带往山上跑。

    一口气往山上攀岩越壁,七拐八转奔出一段路程后,陆采汀才叫众人停下来,他竖起耳朵听了听,来的路上没有任何异响,才放下心来,回头打量三位黑衣人,月光亮处,三位黑衣人大口喘气,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三个人都是粗犷剽悍的汉子,寸板头,黑色对襟衣,敞胸亮怀,腰间扎铜板熟皮带,看样子不是绿林中人就是道上的人。

    为首一个汉子略待恢复平静后,上前‘扑嗵’一声跪在陆采汀和虎儿面前,其他俩个汉子见状,也相即跪下,为首汉子叩头道;“多谢英雄仗义援手,救命恩德,没齿难忘,请英雄亮出名号,咱们终生牢记,来日一定报还。”

    陆采汀伸手扶起为首汉子,和蔼地笑笑道;“能够敢与鬼子相斗的人都是豪杰好汉,好汉起来说话。”待三位汉子站立起身后,他才自我引荐道;“双集镇青龙堂小青龙陆采汀就是我,这位是我随身兄弟,虎儿。”

    三位汉子听后,惊讶万分,纷纷抱拳行礼,啧啧称赞道;“青龙堂饮誉江湖,大小双青龙更是威震苏皖,兄弟们早已仰慕闻名,如雷贯耳,想不到今日能够相遇,更得英雄惠恩,真是三生有幸。”

    陆采汀赶紧谦虚地摇手道;“多得江湖朋友抬爱,惭愧!愿闻三位好汉大名,因何原因在这里与鬼子发生激战?”

    为首汉子撩起双手袖子,自我引荐道;“咱姓庞,排行第四,也没有名字,因为浑身有青蟒剌绣文身,江湖朋友都唤咱‘庞四蟒’……”明亮月色里,果然见他双臂和胸膛起伏虬纠的肌肉上文有青墨色的蟒鳞花纹缠身,他又指着另外俩名汉子引荐道;“我这位兄弟叫杜八,因他肤色黝黑,攀檐越墙的轻身功夫还算了得,江湖上都唤他‘青隼’,那位朋友叫申兴,翻山越岭,迅疾如风,江湖上也都唤他‘穿山狐’。”

    庞四蟒引荐完自我三人后,重重叹口气继续道;“咱三人也是为生活所迫,纠集了十多人在此巘蒙山东侧将军岙的九曲洞落草安营,咱们虽然是土匪,但从来不乱抢乱杀,有时候实再无奈,也到村庄抢一些粮食,但从来不伤人,这巘蒙山有两支强大的山寨人马,一支是豹雷涧山寨,五六百人,八大寨主,总寨主季啸天,江湖人称‘烈火狮子’,为巘蒙山第一悍匪,此寨人马凶狠剽悍,所到之处,****掳杀,民怨沸腾,兄弟我不愿意加入这样的山寨,到是另外一支虎啸峰山寨,百多人,三大寨主,总寨主姚殿臣,江湖人称‘霹雳张飞’,乃巘蒙第一好汉,此寨人马号令明确,不乱杀乱抢,到是替天行道,可惜他们不收容兄弟们,兄弟们只好在九曲洞勉强安身,说实再的,有时候抢老百姓的粮食,人家指着脊梁骨骂,兄弟们也痛心疾首呀!这次打探到鬼子和皇协军二狗子们正在四处村庄搞清乡征粮,我们十多个人就在前面设下埋伏,盯准落单的两辆马车粮食,眼看已经得手,谁知惊动了前面的鬼子和二狗子们,他们疯狂地增援包围上来,我们十多人跑出来,就剩我们三个了!要不是遇到二位英雄救助,我们的性命只怕也完了,唉,其他的兄弟就不知保不保得住性命……”说到此,庞四蟒悲痛欲绝,几乎说不下去了。

    陆采汀一直在暗中审视这仨人,三位汉子虽然粗犷剽悍,眉目有威武之气,但是眼神中却没有恶意,相信他们说的是实话,同时心里在想;‘独立纵队马上要成立,正是用人之际……’想到此,待要上前宽慰他几句,也想探探他的口风。

    殊未料到,庞四蟒猛地再次单膝跪地,双拳拱抱高高举过头顶,竟用江湖切语对陆采汀说道;“兄弟上敬天神,下敬忠义,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兄弟生平最敬重的是关二爷!”

    陆采汀见状,只好抱拳举过头顶回应道;“斩华雄,酒未凉,百万军中取上将,关二爷义薄云天,大哥起来说话!”

    庞四蟒赖着不动,继续道;“咱兄弟三人的性命是你救的,如今人马也打完了,营寨肯定也安扎不下去了,望陆英雄不要嫌弃我们,收归我们在帐下,从今后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咱们唯陆英雄之命是从。”他声音悲怆,显然发至内心肺腑,说得诚恳。

    陆采汀深知这些草莽儿郎血性刚直,如果驾驭得当,到是战场上的精兵强将,他赶紧发话道;“兄弟答应大哥,起来细说。”

    庞四蟒见对方答应收下自已一行人,马上站立起身来转悲为喜道;“陆英雄刚才击杀鬼子和二狗子的枪法,枪枪毙命,而且飘逸无声,足见陆英雄的功夫旷世绝伦,能够在陆英雄手下效力,庞四蟒不枉虚度此生。”

    陆采汀谦虚笑笑,然后道;“不瞒三位好汉,我现在是共产党新四军的人,三天后,我们也就在将军岙,东峤村成立抗日独立纵队,到时候,你们来参加,我代表独立纵队欢迎你们。”

    庞四蟒听完后,伸手一拍脑门道;“难怪陆英雄身怀绝技,为人处事却是这么平易近人,原来是四爷的人,兄弟们以前也想过加入四爷队伍,可是怕他们嫌弃我们是土匪,没有想到四爷的人却是胸襟博大磊落,能够容纳人,我兄弟没什么话说,从今后就是四爷的人!”江湖道上都称新四军为四爷。

    陆采汀开怀大笑,朗声道;“英雄不问出身,不管你以前干过什么,只要你现在能够站出来打鬼子,百姓们就不会计教你,就会拥护你,你就是他们的英雄。”

    庞四蟒抱拳辞行道;“那好吧,兄弟就此别过,我们也回去收拾一下,这段时间打鬼子,我们也缴获了一些武器弹药,三天后,我们一块儿搬来。”

    目送庞四蟒三人离去后,少年盯住他们消失的身影怔怔出神,他内心波澜起伏;他有一个愿望,他要征服巘蒙山草莽,他要把这些土匪收编在手下,这些土匪为祸起地方来,也让百姓们叫苦连天,但是若把他们调教好,用于战场上,他们都是些不怕死的亡命徒,作战能力强,就会龙腾虎跃,是一支勇猛的劲旅……

    “少爷!”虎儿在一旁叫道,打断了陆采汀的思路,他偏头望着虎儿。

    虎儿兴奋激动地惊叫道;“你的眼睛,你眼睛的光芒冷寒如刀锋,锐利得让人颤栗,这可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陆采汀沉吟片刻,慢慢回答道;“其实你也一样,记得师傅曾经说过,当内功和武艺的修为造诣到达一定境界后,就会充盈聚沛,一遇凶恶强大的敌手教阵后,这股凛然的杀气就会化为意境,随眼神和全身悄然散发出来,邪恶之徒老远看见你,就会感觉无形中有一股强大的气场迫使他内心不禁惧颤,这也是所有动物原始本能的感觉,所谓正气逼人,这意思就是说,我们俩个人如同初涉猎场的狩猎者,那天射杀侦缉队汉奸不过是杀一些野狗,练练胆气罢了,而今天射杀的是鬼子,就好比是真正的豺狼野兽,我们俩个人也就算是真正的狩猎者了,那种让野兽不寒而栗的杀气也就从我们的全身和眼神里涣发出来了,再简单而言,一个杀猪的见血后,他就不会对血产生半点恐惧,再让他杀猪时,他的眼神就会镇定而冷寒……”

    虎儿似懂非懂地点头点头。

    “还有——”陆采汀看着他道;“不要再叫少爷了,得给你取一个名字,部队成立后是要造花名册的,到时候再取吧。”

    俩人登山越岭直上烟雨观,到达烟雨观后,二人又绕过前后殿,来到后山密室,轻轻推开林枝凤房门,房间里面烛台明亮,进房后,虎儿迅速掩上门。

    “师兄,你回来啦!”乍见房里面坐着的俩个小伙子一下子站起身来向他问候。

    陆采汀蓦地一惊,俩个小伙子圆脸平头,白色内衬衣,外套藏青色对襟,显得朝气利索,细看之下,陆采汀与虎儿几乎脱口惊叫,原来这俩个小伙子正是蒙翼,辛阳师兄弟,他们已经按照师傅的吩咐,削发还俗了。

    “好兄弟!”陆采汀高兴地上前一把拥抱住他俩人,激动一阵,不禁望了一眼床上的林枝凤,关心问道;“四姐,伤口还疼不疼痛?”

    林枝凤脸色红润,圆圆明亮的大眼睛跳闪着烛火的星点,她笑笑道;“没什么,我也知道你要带这俩个师弟一起参加新四军,我正给他们说着新四军部队里面的生活呢。”

    陆采汀从虎儿手口接过包袱,打开包袱,取出男装,把剩下的女装递给林枝凤道;“四姐,这是女式的外衣裤和内衣裤,明儿一早把它换上。”

    林枝凤伸左手接过包袱,感激地道;“多谢啦,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的少爷竟然这么细心。”她忽然察觉到什么,不禁又问道;“你俩人的眼神怎么怪怪的,挺扎人的,莫非上山的路上又遭遇到什么事?”

    陆采汀点头道;“是的,遭遇到十多个鬼子和伪军,都给我俩人报销了,这样吧,我现在给隔壁的刘兄弟送衣裤去,顺便看望一下师傅,具体的事情经过由虎儿给你们讲。”

    辛阳没头没脑地问道;“师兄,你的那个眼镜同学这次来没有来?挺想念他的。”他口中所指的眼镜同学就是宁臣龙,当年读书的时候,因为宁臣龙的哥哥是****的师参谋长,他常常从部队里面弄来各种长短枪械武器,几个少年悄悄在巘蒙山老树林里练习射击,蒙翼,辛阳本来就俱备上乘武功的根基,因此很快就成为射击神手,他们自然很感激宁臣龙。

    陆采汀会意地笑笑,回答道;“三天后保准你们能见到他。”说完,走出房间掩上门。

    陆采汀轻轻推开隔壁房间门,走进房里掩上门,房内桌上一灯如豆,光线昏黄柔和,躺在床上的刘十二见陆采汀来看望他,忙挪动身躯,满脸堆笑地道;“不好意思,不能起身相迎。”

    “别动。”陆采汀忙招呼道,他看了看刘十二,见他气色红润,与常人没什么两样,于是放下心来,将衣裤递给他道;“看样子还恢复不错,好好保养,这是一套新衣裤,明儿一早换上。”

    刘十二双手恭敬接过衣裤,感激地道;“烟雨观乃杏林奇葩之地,起死回生的医术闻言天下,兄弟要不了多少日子就可以活脱脱地奔跑起来,兄长的大恩大德,小弟铭记在心,日后一定报还。”

    陆采汀坐在他床沿上,理理他被褥,安慰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兄弟安心养伤,只是你伤在腿上,不便行走,恐怕还要静养一些日子,三天后独立纵队将在将军岙,东峤村成立,你就不要去了,伤好之后再归队不迟。”

    刘十二见他这么说,焦急地央求道;“好大哥,我这点伤不算什么,到时杵一支树杖不就行了,独立纵队的成立我一定要参加。”

    看他着急的样子,陆采汀点头答应道;“好吧,到时我叫蒙翼兄弟背你去。”说完,站起身来告辞道;“好好养伤,我还要去看望一下师傅。”

    走出密室后,来到云鹤真人的卧室里,给师傅请安后,陆采汀就把三天后准备在将军岙,东峤村成立新四军抗日独立纵队的计划详细道出。

    云鹤真人平静地听完后,手捋胡须称赞道;“好,一切都已经顺利进行,旌旗挥展处,你小子就可以倾生平所学,尽情施展,演绎一曲抗日凯歌,嗯,为师真羡慕你们年青人呀!……”

    停顿一会,云鹤真人忽然问道;“这件事情你跟你父亲和大哥说好没有?一定要妥善处理,不要连累他们。”

    陆采汀回答道;“弟子今日下山,主要是联系武器和给俩个伤员送衣裤回师门,弟子准备明天再下山回家去,给父亲和大哥禀明这件事情,而且还要和家里面有断绝父子关系的书面信物,还要青龙堂开设香坛,把弟子逐出青龙堂,只有这样,弟子今后的行为才不会连累他们。”

    陆采汀与虎儿就在烟雨观师门住了一宿,次日天明后,俩人再度下山返回双集镇,回到陆家大院,陆家大院不算豪阔,但是古朴幽静,院中四处布遍卧龙松树和黄角树盆景,假山水池造型,颇具苏州的园林风格。

    中堂大厅的首位上坐着一位留有几绺胡须和头发花白的老人,这位老人就是陆采汀的父亲陆洪泰,老人精神矍铄,身板硬朗,几分儒雅举止中又透出些许江湖豪气。

    陆采汀给父亲请安后,就坐在侧旁的太师椅上陪父亲闲聊一些家常事,他的母亲走得早,父亲一人拉扯着他兄弟俩人长大,至今为止,老人都没有再续弦,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很深厚,几乎无话不谈。

    闲聊慢谈里,时间不觉已近午晌,陆采汀对父亲道;“爹,我已经吩咐过管家,中午加上几道好菜好酒,待会大哥也要回来,儿子有事给您老讲,走吧,自们到饭厅里面去等大哥。”说罢,站起身来。

    陆洪泰也站立起身来,呵呵笑道;“什么事情值得添酒加菜?哦,对了,也值得添酒加菜,这两天有人上门来替你哥哥说媒,难不成你又看上了谁家姑娘?”

    陆采汀笑而不答,与父亲一同来到饭厅里面,饭厅里面,管家纪叔与虎儿和俩个丫鬟正在张罗着桌上摆杯碗盘碟。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汉子大步生风地走进饭厅来,青年汉子硬茬寸发,浓眉横展天庭,目光精湛冷寒,群肌饱满,彪腹狼腰,胸脯横阔,宝蓝色暗花云纹对襟衣,扎脚青龙跑裤,白袜圆口布鞋,粗犷雄浑里犹带几分儒秀的气韵,他就是陆采汀的大哥,青龙堂堂主陆采滨。

    陆采滨走进饭厅后,亲热地向众人招呼道;“爹,纪叔,二弟,虎儿,大家好!”

    管家纪叔见主人都已经到齐,忙招呼大家入座,陆洪泰首位居坐,陆家俩兄弟左侧落座,纪叔右侧相陪,虎儿自然坐在下座上。

    丫鬟很快端上菜肴,又为众人斟满酒,油酥松花鱼卷,阳澄湖大闸蟹,清焖龙虾,白果肚子鸡,烤乳猪,另有一大盘蒸烩驼峰,一应菜肴色香味美,都是陆家父子爱吃的菜品,让人垂涎欲滴。

    陆家俩兄弟和虎儿都频频向陆洪泰,纪叔敬酒,俩位老人家喝得颊染红晕,情绪十分高兴,连连劝大家吃菜。

    大家吃了一些菜,陆采汀又举杯敬向陆采滨道;“大哥,这杯酒敬你,听爹爹说这两天有人上门来为大哥提亲说媒,如果有好人家,大哥切莫错过,早日安下家,让爹爹宽下心来,兄弟预祝你早结百年好合。”

    陆采滨端起酒杯来与陆采汀碰了一下,爽朗笑道;“多谢二弟的心意,不过这次来说媒说的是葫芦峪郁家集茶叶作坊郁家的大女儿,叫郁匀桃,那女孩大哥见过,端庄贤淑,到也合大哥的心意。”

    待他俩兄弟喝完酒,纪叔也端起酒杯来敬向陆采滨道;“大少爷,纪叔也恭贺你,那郁家当家的纪叔也认识,为人热情厚道,他膝下的三个女儿,个个乖巧伶利,冰雪聪明,当然,这郁家也相当有眼光,一眼就看中我家大少爷,那郁家大小姐与大少爷的婚配堪称百里姻缘良择,天造地设一对,美女配英雄一双,传千里佳话,当真值得恭贺。”

    “恭贺大哥梧桐引来金凤凰!”“恭贺大少爷早娶大奶奶,早生大胖小子!”陆采汀,虎儿也趁势举杯起哄道。

    饭厅里笑语喧哗,绕梁回音,其乐融融。

    酒至半酣,陆洪泰忽然开口问道;“汀儿,你不是有什么话要对父亲和你大哥说吗?请讲吧。”

    大家的目光一齐望着二少爷,大厅里面顿时沉寂下来。

    陆采汀楞了一下,他端起酒杯一口饮干,放下酒杯,像似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爹爹,目前我巘蒙地区和半个中国都已经沦陷在日寇的铁蹄下,儿身处乱世之秋,忠孝不能两全……”

    “你到底要说什么?直截了当说出来。”陆洪泰打断他的话,催促道。

    陆采汀鼓一口气,斩钉截铁地道;“儿为救国家,驱逐倭寇,已经参加了新四军!”

    陆老爷,纪叔,陆采滨都瞪大眼睛木然地望着他,气氛一时之间严肃起来。

    陆采汀继续道;“儿事先没有跟爹和大哥商议,擅自作主张,请爹和大哥原谅,而且儿一出家门之后,拼战沙场,生死难料,不能在爹爹身前尽孝,儿万分惭愧呀……”

    陆洪泰沉吟片刻,摇摇手道;“为父没有责怪你,况且你已经长大成人,有权力选择自已的人生道路,只是为父听说那新四军和八路军都是共产党的军队,是专门为穷人打天下的军队,深受百姓们爱戴,仁义之师哟,他们打起鬼子来很勇敢顽强,只是听说他们武器药弹缺少,没有供给,条件差,你可要有吃苦耐劳的准备……还有,这件事情你禀明你师傅云鹤真人没有?”

    陆采汀忙回答道;“师傅他老人家深明民族大义,全力支持孩儿,到时候孩儿在新四军那里安顿好之后,他老人家也会来军中,协助孩儿运筹指挥,痛杀小鬼子。”

    陆洪泰一听说他师傅云鹤真人大力支持,立刻展颜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与真人相交数十年,素知他精通武艺,医术,天文地理,博学多才,包罗万象,更难得的是他目光深邃,有广容天下的大胸襟气度和清廉的人品,超凡脱俗,他的见识自然卓越,他一辈子都尊敬真人。

    陆采滨也斟满杯中酒,端起来敬向兄弟道;“二弟,你比哥哥多读几年学堂,比哥哥有文化,有见识,你考虑好的事情应该不会有错,哥不说什么,支持你,祝你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俩兄弟喝完酒后,陆采滨才深深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又道;“其实哥很羡慕二弟,能够真刀真枪地宰杀小鬼子,多痛快!像哥这样枉为中华男儿,一身武功,眼睁睁看着小鬼子在眼皮底下祸害同胞,心里那个难受劲呀,简直如同刀绞一般,真窝囊内疚……其实共产党的人已经多次找过我,要我拉起人来组成队伍抗击小鬼子,可是哥却放不下这份家业和顾忌堂口里众多弟兄养家糊口的生计,哥也由原来同情共产党转变成支持共产党了,他们在抗战中的那份勇敢和胆气不得不令人敬佩万分,现在好了,二弟既然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就替哥出一把力,痛歼小鬼子!”

    这时,纪叔也端起酒杯敬向陆采汀,激动地道;“好,二少爷选择得正确,陆氏门中终于出现了抗日名将志士,老夫恭贺二少爷,像武穆王岳飞那样,精忠报国,驱逐倭寇,频传捷报,树建千秋功业,为陆氏门中光宗耀祖。”

    陆采汀忙端起酒杯,谦虚地回敬道;“多谢纪叔夸奖,晚辈一定不辱使命,效仿武穆王岳少保精忠报国,还我河山,壮士饥餐扶桑肉,笑谈渴饮倭奴血!”

    陆采汀几句话说得满桌人热血沸腾,如沐春风,心情格外舒畅。

    虎儿殷勤周到,不停地为大家杯中添酒,陆采滨忽然站立起身来,说声;“少陪,我一会就来!”说完,匆匆离桌而去。

    大家都不知他为什么忽然中途离桌而去,目光一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没过多一会儿,陆采滨就提着一只皮箱大踏步返回到饭厅里,他把皮箱放到陆采汀身边,再回到自已座位上,然后才笑着开口道;“这箱子里面有十支快慢机驳壳枪,五千发子弹,三千块现大洋,算是哥给二弟的一点积资,不要嫌少,二弟今后就赁这点家当去开拓事业,如有什么困难,尽管给大哥开口。”

    陆采汀也不客气,端起杯子来敬向哥哥道;“大哥想得周到,兄弟代新四军谢过大哥了。”

    再喝一会儿酒,陆采汀又端起杯子来敬向纪叔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纪叔,晚辈一出家门,那些鬼子,二狗子汉奸必定会找上门来,所以还要麻烦纪叔写一份晚辈与家父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书,到时候您们好搪塞推却。”

    纪叔端杯应承,满口答应道;“二少爷想得周全稳妥,叔这就马上写来。”说完,喝干杯中酒,离开桌席。

    片刻功夫,纪叔手捧一张写好的陆家父子断绝关系的声明书返回桌前,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使女,拿着毛笔,砚台和印泥。

    陆采汀接过声明书,粗略过目一览,然后拿过毛笔蘸蘸墨汁,签上名字,盖上手印,顺手递给父亲陆洪泰,也叫他签上名字,盖上手印,再递给纪叔,郑重地道;“有劳纪叔妥善保管。”

    纪叔接过声明书,认真地折叠好放入怀里,然后示意使女拿走毛笔砚台和印泥。

    陆采汀又为大哥和自已杯里斟满酒,端起杯来敬向大哥道;“大哥,为不连累青龙堂,今天晚上必须开香堂,将兄弟逐除山门……只有这样才能堵住那些小人之口,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陆采滨听后没有回答,思索良久,才端起杯子来一饮而尽,沉声道;“好吧,我马上通知各坛口弟兄,今晚开香堂!”

    黄昏傍晚,夜暮垂落,青龙堂总坛大堂里面灯火通明,十几盏巨大的铁链青铜吊灯,火焰熊熊,照得大堂如同白昼,正壁中央香案上立有天地君师和历代先祖掌门的牌位,供着刀头,牲畜,水果祭品,明烛长香,青烟袅袅,青龙堂开设香堂,一般是有重大的事情,堂里才开设香堂。

    香案左右分别站立着堂主和堂中元老及各坛口首领,其下便是堂中弟子,黑压压一大片人,足足有三百多人,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翘首相盼。

    一通鼓响,师爷来到香案前站定,挥舞着手中两支青龙令旗,高声喊道;“请动九重天上兜率宫里太上老君,玉皇大殿前太白金星,四面八路,诸方神圣,今日青龙堂开香堂——”

    长长的余音拖完后,师爷又展动令旗,立刻有弟子抱着酒坛和碗来,给每个人一只碗,再盛满酒,堂主,元老及各坛口首领端着酒碗对着香案排列成一排,师爷又喊道;“诸方神圣上苍明鉴,列位先祖在天有灵,明察秋毫,今日青龙堂开香堂,将秉公断理,不徇私情,望诸方神圣,列位先祖保祐青龙堂明烛长照百世基业,香火旺续千秋盛隆,风调雨顺人丁兴旺,六畜安适,五谷丰登,敬天敬地,敬诸方神圣,敬列位先祖——”

    众人对着香案都弯腰鞠躬,并把碗里的酒向地面倾洒一半,神情肃穆,大堂里寂静庄严。

    “礼仪仪式已毕,请堂主讲话。”师爷再高声喊道。

    众人都直立起身来,堂主,元老及各坛口首领直立后又转过身来,面对大堂众人,元老及各坛口首领悄悄退身站立在旁边,香案前只剩下堂主一人,堂主陆采滨环视一下满堂众人,目光炯炯,他声若洪钟地开口道;“我堂中前辈及上下兄弟,咱们同结一条心,同登一条船,无论风有多高,浪有多凶险,咱们生死与共,风雨同舟,是我兄弟者,饮下碗中剩酒,攥紧一条绳!”说完,抬手一挥,瞬间饮完碗中酒,顺势将酒碗摔在地上‘叭’一声,炸成粉碎。

    他大度豪迈,雄风凛凛,这一动作立刻搏得堂下一片称赞声,堂里弟兄本来就佩服他英雄豪气,视他为楷模,大家也纷纷仿效他的动作,爽快喝完酒,再将碗摔碎,以示同心同德的决心。

    堂里一片稀里哗啦的摔碗声和赞叹声,气氛轻松热烈起来,待堂里慢慢平静下来,陆采滨大手一挥,朗声又道;“堂里门规铁律,一视同仁,现在堂里有兄弟提出辞呈,要退出本堂,根据门规规定,审查此兄弟行为,无半点违规和损害本堂利益,准予辞呈,请师爷删除此兄弟在本堂里的名字。”

    一名弟子手捧名册簿上前递给师爷,另一名弟子也准备好朱砂笔和毛笔砚台,师爷接过名册簿,神情严肃。

    陆采汀和虎儿走出人群,来到堂主面前站定,二人向堂主抱拳行礼,再返身向大堂众人揖礼,陆采汀定定神,自我申辩道;“本堂前辈及众兄弟面前,兄弟陆采汀和虎儿事出有因,特向本堂提出辞呈,兄弟与虎儿在本堂里从来都是遵守门规,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本堂的事情,属于合理辞离,此次离开本堂后,虽然身不在本门,但心却在本门,各位前辈及众兄弟永远都是我的前辈兄弟,望大家体谅!”

    大堂里顿时一阵骚动鼓噪,人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这分明就是堂主的兄弟小青龙二少爷吗!二少爷平日温文尔雅,待人礼数有加,甚至有点书呆子气,堂里上下兄弟都很喜欢他,还有就是几年前,堂主还没有继位前,他只身前往上海滩闯荡天下,纵横十里洋场,凭借一身青龙武功得到青帮巨亨杜月笙赏识,就在青帮执剑堂任职,青帮可算是当时天下最大的帮派之一,它在江南数省里分舵堂口林立,生意兴隆,雄据江湖,执剑堂由杜月笙的小师叔催大辫子任掌执,下面分设青龙,黑虎,飞鹰,火豹,巨熊五行金刚,陆采滨以卓越的武功搏得五行金刚之首居,执剑堂就是青帮中专门负责监督惩罚,执行帮规的机构,掌管数十万帮中人的生死大权,对外它又是专门应付那些与本帮敌对的精英高手,有一次,一个敌对门派邀请了日本的忍者高手与青帮发难,催大辫子和五行金刚都奈何不了对方,最后还是陆采滨悄悄返回双集镇,把陆采汀带回上海滩,兄弟联手,以青龙武功和二少爷的道家大自然宗的天罡劲烟雨武学才将对方降服,后来由于其它原因,陆采滨没有继续留在青帮执剑堂而返到了双集镇,随后继任青龙堂主,这件事本来在堂里是极少人知道,但后来还是在堂里暗中悄悄传开,堂里弟兄都知道其实二少爷的武功高过堂主,大家都对二少爷寄予厚望,但是现在他突然提出辞呈,要离开本堂,人们自然有些猜疑和难以接受。

    师爷犹豫再三,才提起朱砂笔涂抹掉陆采汀与虎儿的姓名,再用毛笔批注日期和原由。

    陆采滨又大声呼喊道;“还有没有要离开本堂的兄弟?”

    “有——”呼喊声刚刚停落,人群里面就有人应承道,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走出人群,对堂主抱拳行礼道;“堂主,对不住,我‘轻风豹’童闯,咱要追随二少爷。”童闯挽扎袖口,敞开胸膛,浑身肌肉虬结板块,身材有些略瘦,但是矫健敏捷,与他的绰号到有些相称。

    陆采滨知道他与二弟年龄相近,平日交往得投缘,他理解地点头允许。

    殊未料到,人群里相继爆发出一片回应声;“还有我,秦三锤!”“大力神樊轲!”“王大脚!”“猫爪应小羽!”……走出十多个一连串的人,要随二少爷脱离本堂。

    师爷无可奈何地望望堂主,陆采滨重重叹口气,然后再重重点点头。

    师爷手忙脚乱地在名册簿上涂抹掉众人姓名,再批注日期和原由。

    陆采滨看看堂下惊愕的人群,轻嘘一口气,再喝吼问道;“还有没有要离开本堂的兄弟?”

    “慢,还有我兄弟二人——”人群里面再次响起回应声,人们不禁掉头往声音方向望去,并纷纷让开一条路。

    俩个二十七八岁的汉子,不慌不忙的回应道,俩位汉子身段颀长,狼腰猿臂,方形面廓,神情冷漠严峻,青襟紧身短打,斜跨熟皮刀带,上插二十四把柳叶飞刀,俩位汉子容貌相似,原本一对双胞胎,只是一个汉子的眉毛和头发略染白霜,人们才能够分辩他俩人。

    二人缓缓地从人群里面走出来,眉毛与头发略染白霜的汉子同时抱拳对左右的人群行礼道;“对不住,我兄弟二人也舍不得离开大家,只是我们这一行人都是没有家庭拖累的,也想跟随二少爷闯荡一番。”这兄弟二人可算是青龙堂里的台柱人物,哥哥因为眉毛与头发略染白霜,江湖上人称‘白猿飞刀’,叫古近风,弟弟古近云,江湖上人唤‘灵猿飞刀’,兄弟二人的飞刀独步武林,威震江湖,出刀快愈闪电,一闪而没,封喉贯心,命中率既精准又阴狠,所以就是那些拿着枪的对头们也都顾忌和惧怕他二人几分。

    待所有要离开青龙堂的人姓名涂抹掉和批注完善后,师爷再望望堂主,见堂主点点头,师爷又命人拿来一袋银元,给每人五十块银元,依依不舍地嘱咐道;“各位兄弟,这是本堂给大家的一点安家路费,诸位日后另创一方,山高水深,也属不易,但是青山绿水,后会有期,相逢还是兄弟,拜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