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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循声望群,只见晏浔走了过来。
他一袭淡绿的锦衣,上面绣着片片竹叶,看上去清雅脱俗。原来这家伙是回去换衣服了。叶秋儿心道,早该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只是,若是他跟自己作证,岂不是公然与五小姐为敌。
这样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叶秋儿望着他干净的眉眼,有一瞬间的晃神。
叶如玉看到晏浔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叶秋儿,肺都要气炸了。可是当着叶老爷与老夫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强压住怒气,横眉竖目:“晏浔哥哥,你当真要帮着她对付我?”
晏浔微微一笑,然后对叶老爷和老夫人作揖:“我在这丞相府,只怕是最中立的。我不会帮着谁,也不会对付谁。我只是说出我看到的罢了。”
语气不亢不卑,噎的叶如玉半句话也说不出。
叶老爷对他还算恭敬:“不知晏公子要做什么证?”
晏浔看着叶如玉,眼中没有任何波澜:“我亲眼所见,五小姐把七小姐推了下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对这个没什么脾气,长得又好看的公子都存着三分好奇,七分仰慕,想他那样淡漠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说谎的。于是,把全部矛头都对准了叶如玉。
听着下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叶如玉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来,现在怎么着也得死扛到底,否则额面不到要受爹爹的责罚。于是,叶如玉嘴硬:“兴许是你看错了,我怎么可能去推她。”
这时,正给大小姐扎针的郎中,收了家伙儿,语气淡淡的:“大小姐醒了。”
吕氏急忙把叶给扶了起来,心疼的问:“你还有哪儿不舒服?”
叶摇了摇头,还未再说,就听见叶秋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她身上:“别人若能看错,大姐却绝不会看错。不信爹爹问问大姐,是不是五姐推了我一把。当时,姐姐虽然想仗义相救,没想到却被一道带了下去。”
叶老爷看着在吕氏怀中瑟瑟发抖的叶,也有些心疼。她总能有办法让自己看起来若不金粉,博人同情。
叶被叶秋儿所害,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到底是她拉着自己不放,才让自己也跟着落水的。如今还想让自己替她说话,这叶秋儿的算盘打的也太好了。
叶刚要张嘴,叶秋儿便开了口:“大姐向来善良,又温和,今日也是她带着五姐来跟我聊天的。还一直劝五姐与我和睦相处,若不是我惹了五姐生气,五姐也不会推我。我算是白费了大姐的心思。”
这丫头明里暗里似乎都在说,这件事是因你而起,就算你作了伪证,将来查起来你也脱不了干系。就算现在父亲信你,你也难逃悠悠之口。
叶狠狠咬着后槽牙,心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丫头几日不见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她又瞥了晏浔一眼,看来,晏浔也在替叶秋儿说话。
这丫头说的没错,若是自己不说实话,难免落人口实。只好,柔柔弱弱的叹了口气:“都怪我不好,五妹之前确实与七妹有些口舌之争,我是好心相劝,没想到五妹力气那么大。也不知是要与七妹握手还是怎么的,七妹就掉了下去。”
这话的意思是,叶秋儿故意掉下去嫁祸叶如玉。
这惊人的语言天赋,颠倒黑白的能力,还真是厉害。
叶秋儿心道,在这个节骨眼,绝对不能让叶得逞。于是,立即开口:“是啊,五妹的力气可真大,现在打的我心口还疼呢。”
站在一旁的老夫人,走了出来,吩咐身旁的紫衫丫头:“去,检查一下七小姐胸口。”
紫珊丫头把叶秋儿拉倒一旁,在外人看来是在检查身体,其实她只是做了做样子,低声告诉叶秋儿:“老夫人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再返回的时候,紫衫丫头立即向叶老爷回禀:“确实有被打的痕迹。”
叶老爷听罢,胡子一横,一巴掌扇在叶如玉脸上:“别以为你之前干的事儿,我都不知道。现在,竟然敢这样胡闹,若是惹出人命,你可担待的起?”
叶如玉见叶老爷发怒,再也不敢多说,急忙跪地求饶:“女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叶老爷冷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人了。
老夫人也由紫衫丫头搀扶着走远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多看叶秋儿一眼。果然是老狐狸,深藏不漏啊。
吕氏一手搀着叶,一手搀着叶如玉,踉踉跄跄出了亭子。
叶路过叶秋儿身旁的时候,瞥了她一眼,那双美丽的眸子闪过一丝阴郁之色。
她应该没想到,叶秋儿竟然这么难对付。叶对自己说,从此时此刻开始,她不能再轻敌了。
众人陆续散去,亭中只剩叶秋儿与晏浔。
叶秋儿跪的双腿发麻,勉强站起,头昏脑涨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眼看就要摔倒。一双大手突然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腰肢,把她扶稳。
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直击心田。叶秋儿急忙挣脱而出,尴尬一笑:“多谢晏浔公子相助。”
晏浔脸上并没有太多神色,好像刚才扶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薄唇轻启:“是感谢我替你说话吗?”
叶秋儿点了点头,他笑了:“大可不必,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再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时,远远听到婢女云云一边大喊:“小姐”一边飞奔而来,打断了两人对话。
晏浔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是淡淡瞥了叶秋儿一眼:“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一步。”说罢,步出亭子,可刚下了两个台阶。他突然顿住脚,转头过来:“我除了喜欢在这亭中练琴,还喜欢去郊外竹林。那里空气清新,层峦叠翠,鸟鸣花香,特别漂亮。有空,我带你去。”
我带你去。这话说的太过亲昵,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
鬼使神差的,叶秋儿竟飞快的答应了:“好,一言为定。”
晏浔笑意渐浓,这才转身离去。叶秋儿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脸红似火烧,整颗心都雀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