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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月底总要求下月票和推荐票,尽管应者寥寥,但已经成为惯性,这书,不管好,不管孬,它就是存在着,我说,爱她吧,细细地品味她,她还是能给你带来稍许的一些慰藉。)
小李尽管有些意外,但还是放起了致爱丽丝钢琴曲,何悦惊奇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最爱这首曲子?”
何悦无论在家,还是在工作中,从来没有表现出对音乐的喜好和热爱,家里甚至连播放音乐的设备都没有添置”“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金泽滔和何悦,都很排斥在特定场合外播放和欣赏钢琴曲。比如,金泽滔就爱在车上倾听音乐。
何悦居然最爱这首曲子,倒令金泽滔有些意外,他说:“看起来,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并非一二年能做到的,有些人,需要化上一辈子来琢磨。”
金泽滔和何悦相识时间跟他的工龄一样长,却也不知道她居然喜爱这首曲子。
何悦也不避讳小李在现场,甜甜地依靠着金泽滔的肩膀,说:“那你就慢慢地琢磨,我愿意给你这个时间。”
何悦爱上音乐,那也是在英国短期培训期间养成的,她喜欢在校园的露天咖啡吧,点上一杯咖啡,然后就把时间交给阳光和清风,这时候,咖啡吧就会放些轻快的钢琴曲,慢慢地,她也迷恋上致爱丽丝这曲钢琴小品。
两人都静静闭目倾听,金泽滔伸出手,揽上她的纤腰,尽管隔着厚厚的一层外衣。但仍能感受到她青春的身体散发着的蓬勃活力。
金泽滔下午回家的时候。还准备找个时间和她欣赏这首曲子。现在才发现,缘份早就天注定。
快到海鲜码头酒店的有人要出来跟你问好。”
金泽滔愣了一下,但也无可厚非。刚才自己打传呼让他出车,自然他要解释一番,倒也并非是有意炫耀招摇。
金泽滔还没说话,酒店大门口窜出一人,不正是一个多小时前分手的吕宏伟吗,吕宏伟大步迈上:“金局长,不是小李说起,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跑南门财税局当局长了,那是无论如何也要敬杯酒的。”
吕宏伟也够迟钝的了,自己调任南门市财税局任局长。不说在浜海尽人皆知,但凡和自己认识的应该都会关注。不过想想做公安的也习惯两耳不闻窗外事。
金泽滔只是愣了一下也连忙跟他握手,说:“这世界还真小,想不到老吕你居然还是小李女朋友家的亲戚,那算自己人,就不见外了,先进去吧,别在这里挨冻了。”
小李在旁边感动得直搓手,不说金泽滔和吕宏伟原本就相识,有局长这番话,自己在女朋友家也算是扎稳脚根了。
听小李介绍,他未来丈母娘老家来自海仓,按排行,跟吕宏伟他们也是血亲叔伯。
金泽滔想,都姓吕,那吕宏伟要说情的海仓城关镇吕镇长,应该跟他们一家子也是沾亲带故。
吕宏伟吃饭的包院就定在八号院,金泽滔并没有随同吕宏伟进去,反正和吕宏伟约好明天见面,他还要先和程真金他们谈事情。
程真金因为订的包厢晚,被安排在新建楼的普通包房,四层高的新建楼灯火辉煌,门口外,却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在寒风中飕飕发抖,领头的正是曾经的暴发户程真金。
一见金泽滔两人过来,这群人一哄而上,纷纷招呼:“金局长你都亲自冒着严寒来了,真是对不住了,大冬天的把你从热窝里撵出来,罪过罪过。”
对农民工程队这种不伦不类的问候,金泽滔没有发笑,只觉得鼻嗓子有点堵。
他拉着或粗砺或黝黑或邋遢的手,微笑着象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见面,说:“哎呀,怎么都等在外面呢,老程啊,菜都安排好了吧,得让大家先喝上一口暖汤嘛,站外面干吗呢,西北风还没喝够啊。”
大家就纷纷地笑,只觉得这位局长真没架子,比今晚上的市长还要和蔼。
进了大厅,有服务员过来请示,程总大手一挥,上菜上酒。
大家就簇拥着金泽滔往里面包房走去,金泽滔仍然不忘家长里短的和周围的工程队的包工头闲聊,不时地,大家都发着哄笑声。
何悦跟在最后面,看着和这些工人打成一片的金泽滔,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流和骄傲,这就是金泽滔,独一无二的金泽滔,也是她未来厮守一辈子的男人。
他就仿佛空气,或者说是细水,无论高贵,无论贫贱,他总是能让人如沐春风,润物无声。
这些天,除了办公室外,她几乎影子一样的跟随着金泽滔,试图去融入他的世界。
但现在,她发现,如他这般,跟这些工人们谈笑风生,她自认无法做到,也无能做到,他天生就是被人簇拥,被人欢呼,登高望远,一呼百应的领袖人物。
她除了骄傲,就只能守候和观望。
程真金歉然地扭头准备招呼何悦,何悦摆摆手,示意他忙自己的事。
这些人,名为各工程队负责人,但实际上跟程真金一样,都是下工地干活的工人,大家赚的都是血汗钱,包工头和工程队的普通工人,除了多份责任,并没有任何的额外好处。
每逢这种过年过节,讨要不到工程款的事情,上下受气,左右为难,包工头很多时候是生不如死,所以,与其称呼他们为某某经理,或者老总,风光还不如生产队时候的小队长。
金泽滔理所当然坐在上首,左右挨着何悦和程真金。
服务员很快就上了酒菜,金泽滔首先举杯,说:“快到春节了,这杯酒,先敬各位工人兄弟们,拜个早年吧,新春吉祥,新年大发,新时代有新气象,干杯!”
大家哄地都高举酒杯,七嘴八舌地说着农村的吉祥话,shime升官发财,高官厚禄,步步高升,凡是和官沾边的,都被这些包工头们信手拿来,恭维这位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年轻的财税局长。
包工头们喝了这杯酒,就齐刷刷地盯着金泽滔等他发话,满桌的山珍海味,此刻在饥肠辘辘的他们看来,还不如管着南门钱袋子的金局长一句准话顶饿。
金泽滔一声叹息,大家的心就往下沉,金泽滔又一声叹息,大家的心都快沉到底了。
程真金也如丧考妣,这么大一笔款子,也真是为难了金局长,就连市长都为难的事,初来乍到的金局长,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能为力啊。
也都怪自己,仗着为金局长办过两件事,就不知天高地厚,请出金局长为这些乡邻们讨要工钱,唉,还是太贸贸然了,这是将金局长和自己一起绑着往火堆上烤。
他嗫嚅道:“我们也知道难处,其他先不论,市里能不能拿出点钱,先解拆了工人们的工钱,也好让他们回家过年。”
对于这些工程队东借西拆拼凑起来的垫资款,只能让这些包工头们找个没人烟的地方先躲债吧,工人们如果领不到工钱,那真是要出大事的。
看到这些土巴巴的工程队包工头,金泽滔一声叹息大弟金泽洋,上辈子也是个建筑工人,在高空作业时跌落,最后落得病魔缠身,二声叹息民生多艰,有人灯红酒绿,花天酒地,有人为养家糊口,一天三餐而付出汗水和鲜血,最后却颗粒无归,有家难回。
他看着脸色沉重的程真金等人,拍了拍脑袋,连忙说:“不跟你们一声准话,不要说这顿饭是食之无味,就连晚上这顿觉,都会不安稳。”
程真金等人黯淡的眼神开始发亮,不管怎样,金局长还是堂堂财税局长,讨要些工钱,还应该能办成的。
金泽滔说:“明天,你们拿着工资花名册,合同,账单,到财税局来吧,都怪我一开始没说明白,让你们一惊一乍的,我敬大家一杯,陪礼吧。”
程真金霍地站了起来,脸涨得血喷一样的殷红,竟是连话都说不上来,有嘴巴利索的包工头战战兢兢地问:“金局长,你是说明天就能拿到钱了?”
金泽滔哈哈笑了:“全部结清,一次性结清,这下,你们可以风风光光地回家过年了。”
金泽滔还期盼着这个好消息应该能让大家欢呼一阵,不管怎样,能为这些工人兄弟们解了燃眉之急,也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美事。
岂料,听到这个好消息,没人欢呼,也没人惊叫,房间里一片寂静,包工头们脸上看不到半点欣喜,也没了刚才敬酒时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丰富的表情。
木然和漠然,就是他们的真实心情写照,或许是一时无法接受吧,或许以为这是金局长给他们开的善意的玩笑吧。
有人捂脸扒在桌上双肩颤抖,有人咧嘴无声地流泪,更有人涕泗横流,毫无顾忌地嚎啕大哭。
包房里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呜呜声,七尺大汉痛哭的声音,在寒风中传出,如鸱鸮夜泣,杜鹃哀鸣,不少服务员闻声起来,被泪水涟涟的何悦拦在了门外。
程真金也抹了一把热泪,说:“金局长,你莫见笑,农民工程队真的是高空走钢丝,附在别人身上活命,碰到这类垫资的事情,都是四亲六眷凑钱,那都是家家户户分分角角攒下来的保命钱,谁挨得起这损失,那都是要命的钱哪!”
金泽滔又是一声叹息:“活着大不易,那都是为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