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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恒新婚第二天。
他和黄舞蝶起的都很晚。
夫妻俩最先来到丁瑶的住处,向祖母问安。
坐在屋里,丁瑶笑意吟吟的看着小夫妻。
曹恒不过十五六岁,黄舞蝶也才刚到可结婚的年纪,俩人并排站着,倒是一对俊俏的可人儿。
越看黄舞蝶,丁瑶越觉得喜欢。
她招了招手:“舞蝶,你到奶奶这里来。”
黄舞蝶低着头,来到了丁瑶面前。
牵起她的小手,丁瑶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她,脸上带着笑:“恒儿有没有欺负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曹家的媳妇,要是他敢欺负你,只管告诉奶奶,奶奶帮你整治他。”
黄舞蝶低着头,想到头天晚上曹恒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脸颊红的发烫轻声回道:“夫君很好,没有欺负孙媳妇……”
“没有欺负你就好。”丁瑶笑着点头:“我们家恒儿也算是个懂事的,他应该不会欺负自己的媳妇儿。”
“奶奶这话说的,孙儿什么时候欺负过人?”曹恒贱兮兮的笑着说道:“从昨天起,父亲母亲就一直和我说,以后可不要欺负了她,今儿一早,奶奶又这么问,以后我在家里,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你的日子好过了,我的孙媳妇儿可就遭罪了。”牵着黄舞蝶的手,丁瑶问道:“早起还没有吃过吧。”
“我和夫君起的晚了,想要先给祖母问过安,然后再去给父亲母亲问了安再随意弄些弄西吃。”黄舞蝶轻声回道。
“那怎么可以。”丁瑶说道:“既然来了,就在奶奶这里先吃了,你公公婆婆那里,晚些过去也是一样。”
丁瑶发了话,黄舞蝶和曹恒当然都不能说什么,只好答应了下来。
孙子娶媳妇和当年儿子娶媳妇还是不同。
曹铄当年特有主见,除了袁芳是他为了谋求与袁家短暂的平衡而订了婚约,其他夫人都是直接带回了后宅,也没有怎样大肆的操办。
而曹恒却不同,他迎娶黄舞蝶,可以说是从头到最后都是曹铄等人一手操办。
见到黄舞蝶之前,曹恒还对这桩婚事没什么兴致,
从没见过的女人,说娶就给娶了,想想都是一件很发烦心的事情。
然而当他见到黄舞蝶的那一刻,他的这种念头被彻底的摒弃了。
黄舞蝶乖巧可人,曹恒是一眼就看中了。
能娶这么个让他一眼相中的媳妇儿,曹恒也觉着他的父亲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至少给他选的夫人,确实是他喜欢的模样。
在丁瑶住处吃了早餐,曹恒和黄舞蝶又去父母那里问安。
往袁芳住处走的时候,曹恒对黄舞蝶说道:“我家后宅太大,今儿又是新婚头一天,怕是整天都是在给母亲们问安。”
“每一位夫人那里都要过去?”黄舞蝶诧异的问道。
“当然是每一位那里都要去。”曹恒回道:“父亲迎娶各位母亲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说法,后宅之中不分贵贱,除了我的生母是大夫人之外,还有两位平夫人。其他的夫人虽然都是妾室身份,在后宅却不分高低。我从小就在母亲们身边长大,每一家都经常跑去玩耍,母亲们对我也是丝毫没有虚假。我俩昨天才完婚,今天当然是要一家一家的去问安。”
黄舞蝶没有吭声,曹恒说是什么,她就认同什么,毕竟嫁到曹家,她从此往后就得以夫为天。
夫妻俩最先来到袁芳的住处。
本以为曹铄会在这里,哪想到只见了袁芳。
向母亲问了安,曹恒问道:“母亲,怎么没见父亲?”
“你父亲一早就去廷议,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袁芳先是回了他,随后又问了一句:“你俩早起,有没有吃过早饭?”
曹恒回道:“刚才在奶奶那里已经吃了。”
“既然吃了,也别在我这里耽搁,先去给后宅其他夫人问安。”袁芳说道:“你父亲临出门的时候说过,等你给夫人们都问了安,要你去书房见他。”
“我要不要带着舞蝶一同过去?”没有见着父亲,曹恒想到是不是该让黄舞蝶也一同过去,顺带给曹铄问个安,
袁芳回道:“那道没有必要,你父亲找你过去,应该是有要紧的事情和你商议,舞蝶在那里反倒尴尬。”
“我明白了。”曹恒答应了,对袁芳说道:“我俩不在这里叨扰母亲,先行告退,稍后去给其他夫人问个安好。”
“你俩去吧。”袁芳笑意吟吟的打量着黄舞蝶,向曹恒点了点头。
领着黄舞蝶离开袁芳住处,曹恒又带着她给后宅的每一位夫人问了安。
后宅很大,到每一位夫人那里,虽然都没有耽搁太久,一通问安下来,时辰已经是不早。
早上在丁瑶那里吃的东西,这回也多半是消耗的差不多了。
曹恒向黄舞蝶问道:“你饿不饿?”
黄舞蝶微微一笑:“难道夫君饿了?”
“走路了整个上午,确实是有些饿了。”曹恒说道:“要不,我让人弄些新鲜的糕点,我俩回房吃着?”
“公公还要夫君去书房见他,难道夫君给忘记了?”黄舞蝶回道:“糕点我会让人置办,夫君还是去办正经事要紧。”
“才到曹家,就像个小主母一样,看来我不用担心以后你在后宅会被人欺负了。”曹恒嘿嘿一笑,随后小声对黄舞蝶说道:“晚些时候我会和父亲提起,将来去了长安,在外面给我俩置办一套宅子。”
对他要在外面置办宅子的说法很是不解,黄舞蝶问道:“夫君为什么要在外面置办宅子,而不是与公婆住在一起?”
“父亲早晚称帝,等他称帝以后,我就是大魏太子。”曹恒撇了撇嘴回道:“太子当然不能住在皇宫后院,理应搬到太子府去住。”
“无论夫君去哪,我都跟着就是。”黄舞蝶应了一声:“夫君在外,我会打理好家中,让夫君到了家里觉着心情畅快。”
“有你在,我的心情已经是很畅快了。”曹恒搂着她的腰,与她一同沿着青石小路往前。
走在路上,蛮腰被曹恒搂住,黄舞蝶只觉着浑身都不自在。
然而搂住她蛮腰的她的夫君,即便是不太适应,她也只能顺从的被搂着。
“稍后我会去见父亲。”搂着黄舞蝶,曹恒对她说道:“见了父亲以后,我俩在一起的日子只怕是不会太多了。”
才和曹恒完婚,他居然就说在一起的日子不会太多,黄舞蝶很是诧异的问道:“夫君是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我是要带兵出征讨伐羯人。”曹恒回答:“北方遥远,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短则半年,场则一年两年。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应该又长高了。”
黄舞蝶不过十二岁,她的身高虽然比一般同龄人高一些,却还是能够继续生长。
“夫君要去这么久……”曹恒说他要去讨伐羯人,而且一去就是好长时间,黄舞蝶有些失落的呢喃了一句。
“但凡征战,总是要耗费一些时日的。”曹恒回道:“我去这么些日子,应该也不算多久。你只管在家里等着我,一旦击破了羯人,我就回来见你。”
“嗯。”虽然心情失落,黄舞蝶却也知道,像曹恒这样的男人,注定了一生是要与众不同。
领兵讨伐异族,正是曹恒份内的职责。
他是大魏长公子,将来曹铄一旦称帝,他就会是大魏的太子。
太子不为百姓分忧,不去讨伐袭扰边关的异族,还有谁会真心诚意的为大魏守护江山?
“夫君要是真的讨伐异族,还请一定小心谨慎。”黄舞蝶回道:“我会在家中等着夫君,夫君一天不回,我就站在门楼上望着北方一天,夫君两天不回,我就在门口上望着北方两天。”
“要是我一年两年不回,你岂不是会把门楼都给踩平?”曹恒笑着说道:“其实没有什么必要,羯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讨伐他们,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对黄舞蝶说道:“你要知道,你家夫君当初可是只带着数千人马守着雁门关,十多万羯人也没能进入关口半步,反倒还被我给干掉了三四万人。”
曹恒说这些,黄舞蝶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嫁给曹恒之前,她就曾听说过这位大魏长公子在雁门关立下的功绩。
那场战事为曹恒赢来了名望,也赢来了百姓的尊重。
能够嫁给这样的夫君,黄舞蝶觉着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送黄舞蝶回到住处,又陪着她说了两句话,曹恒说道:“离中午还有一会,我先去见了父亲,回头来陪你吃饭。”
“夫君只管去吧,你不回我不吃。”黄舞蝶甜甜一笑,把他送到门口,
小夫妻的感情是相当的好。
经历了头天晚上,俩人之间也是已经如胶似漆。
送曹恒出了门,看着他的背影,黄舞蝶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嫁了曹恒这样的夫君,虽然富贵尊荣全都有了,虽然也享受了他的俊朗飘逸和曹家长公子所应具备的威武气概,可她却要用一生等待一个不会经常守在她身边的男人。
大魏一统天下,可异族却在祸乱各地,平定异族是曹恒这位大魏长公子份内的职责。
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在战场上征伐,就注定了会为大魏的子民讨伐异族,求得一方安宁。
有了大魏,黄舞蝶就注定要与夫君时常别离。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她只是隐隐的感觉到,这样的日子会很久,久到她自己也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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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黄舞蝶回到住处以后,曹恒前往曹铄的书房。
召集众人例行廷议,曹铄在廷议后早早的来到了书房等候。
他在书房里翻看着一些有关羯人的记载。
羯人的出现,比他想象的更早。
许多年前,匈奴人四处征伐,在西亚一带击破了当地的土著,俘获了不少俘虏。
这些俘虏跟随匈奴人四处迁徙,久而久之成了一个独立的部族。
部族起先是以匈奴人的部落而存在,直到东汉明帝再度击破匈奴,把匈奴人分割为南北两部,曾经自认为是匈奴人的部族独立出来,成为了羯人。
羯人有着与匈奴人同样的风俗习惯。
他们穿的衣服和匈奴人一模一样,生活习性也和匈奴人一模一样,甚至他们的大王,到如今好保留着匈奴大单于封给的大王称号。
要说与匈奴人不同,那就是羯人的肤色和匈奴人有着天壤之别。
匈奴人和中原人的肤色想差不大,都是黄皮肤黑眼睛,而羯人虽然也是黑色的头发,可他们的皮肤却是雪白的,与中原人比较起来,他们的白让人觉着很不自然。
雪白的皮肤在北方恶劣的环境之下,显得十分粗糙。
就像是一块干净的白布,给它放在了沙尘中,过不了几天,白布的颜色就会变得十分肮脏,甚至要比原本就带有颜色的布更加污秽。
除了肤色有所不同,羯人的性情也和匈奴人有着很大的区别。
匈奴人好战,以掳掠为生,可他们掳掠了中原人,多半只是用来奴役。
至于中原的女人被他们抢去,则会成为给他们生养孩子的工具。
可羯人不同,羯人把中原人当成牲口,当成是被他们圈养的牲畜,在没有粮食的时候,他们可以屠杀被俘的中原人,当做充饥的食物。
中原人对匈奴人的憎恨,远远没有对羯人来的强烈。
看着有关的记载,曹铄脸色十分凝重。
像羯人这种族群,根本就没有必要让他们存留下去。
通过融合的手段也不可能驯服他们,最好的办法还是把他们彻底从这个世上抹去。
正看着资料,门外传来邓展的声音:“启禀主公,长公子求见。”
曹铄抬起头:“让他进来。”
邓展领着曹恒走了进来。
躬身一礼,曹恒对曹铄说道:“见过父亲。”
“新婚之夜怎样?”曹铄抬头看着他,问了一句。
“还好。”曹恒回道:“多谢父亲为我成就了这桩姻缘。”
“说什么废话呢。”曹铄笑着说道:“你是我儿子,不为你成就姻缘,难不成我还要去成就别人。不说这些没什么用的,你先坐在再说。”
曹恒答应了,在侧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你应该知道,成婚以后用不多久,就该领兵出征讨伐羯人了。”曹铄问道:“和我说实话,你想不想去雁门关?”
“想。”曹恒想都没想,就对曹铄说道:“我曾给过雁门关百姓承诺,会尽快回去……”
“既然你想去,有些事情我也就不再瞒着你了。”曹铄从一旁拿起一封书信:“你先看看这个。”
曹恒上前,双手接过书信。
只是看了书信外面的几个字,他就错愕的问道:“着是杨刺史亲笔写的。”
“给我写信,难不成他还敢找人代笔?”曹铄的回答印证了曹恒的猜测。
打开书信,曹恒浏览了一遍。
信还没有看完,他的脸色已经是十分难看。
紧紧握着拳头,他咬着牙对曹铄说道:“父亲,羯人可恶,我必定不能容下他们。我虽然知道他们一定会再回雁门关,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快……”
“杨阜打的很艰难。”曹铄说道:“要不是你回来之前给过他指示,要他多利用大炮和地雷、火箭,只怕雁门关已经失守。”
“恳请父亲允许我即刻领兵出征。”曹恒站了起来,躬身向曹铄一礼:“这次出征,我必定会取赖石邪弈于的项上人头!”
“我要的可不是石邪弈于一个人的人头。”曹铄说道:“我要的是整个羯族的人头。到了雁门关,你只要下一道命令,凡是军中将士,只要提着羯人人头献上,都可记下军功。既然羯人以残暴著称,我们也就只能以残暴的法子来对付他们。无论杀死多少羯人,你也不用有任何顾虑,我绝不会因为你杀了羯人,而对你有任何不好的看法。”
“父亲说的,我都明白了。”曹恒当即答应了。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曹铄交代了他一句,随后向门外喊道:“邓将军,你进来一下。”
先前送曹恒来到房间,随后又退出去的邓展再次走了进来。
向曹铄躬身一礼,邓展问道:“敢问主公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这几个人都给找来。”曹铄递给邓展一张纸条。
双手接过纸条,邓展退了下去。
目送邓展离开,曹恒问道:“父亲要给我介绍的,难不成都是这次与我一同讨伐羯人的将军?”
“那是当然。”曹铄回道:“你如今尚且年少,身边要是用老将的话,多少会有一些不便。我给你找了几位年纪相当的将军。虽然年轻,他们每个人的本事却都不小。再回雁门关,有他们陪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一些。”
父子俩在书房里没有等待多久,邓展带着一群人来到门外。
“主公,我把诸位将军都给请来了。”门外传来邓展的声音。
“请他们进来说话。”曹铄吩咐了一句。
邓展向跟在他身后的将军们说道:“主公请诸位将军进去。”
将军们谢过邓展,陆续走进曹铄的书房。
进了书房的共有七人,他们来到以后,纷纷躬身先向曹铄一礼:“见过主公。”
随后又向旁边坐着的曹恒一个大礼:“见过长公子。”
来到书房的七位将军,其中有两位是曹恒见过的。
他们就是曹铄来到洛阳以后,时常会带在身边的姜维和陆逊。
另外四位,他还真没有见过。
“伯约和伯言我就不用给你介绍了。”曹铄示意其中一位将军上前:“这位就是我曾向你多次提起的凌统将军。”
凌统身材不是特别高大,只不过要比一般人高了半头而已,站在六人之中,只能算在中等身高。
可他的体态却是十分匀称,铠甲下面包裹着的身躯好似带着无穷的力量。
出列以后,他向曹铄和曹恒再次一礼。
曹铄介绍了凌统,曹恒连忙站起回礼:“早就听闻凌将军威名,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了。”
“长公子如此夸赞,末将愧不敢当。”凌统回道:“长公子雁门关一战,威名远播,天下间凡是为将者,谁敢不服?”
示意凌统先退到一旁,曹铄又请另一名和他身材差不多,却要俊俏一些多有书生气息的将军上前。
这位将军生的是唇红齿白,浑身居然有股莫名的芳香,根本不像是个男人的模样,要是卸下铠甲换上红妆,也绝对是个极美的女子。
“这位是文鸯将军。”曹铄向曹恒介绍:“你或许与他不熟,我能告诉你的是,文鸯将军勇冠三军,有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
见到文鸯,曹恒愣了一愣。
文鸯浑身上下都流露着一种与男人不同的气息,让人不由的会觉得他就是个极美的女子。
可曹铄介绍的时候,并没有说他是个女人,曹恒也不敢多做猜测,给向文鸯拱了拱手:“以后仰仗文将军了。”
“长公子不必如此,都是我份内之事。”文鸯当即回了。
他不仅生的很美,就连说话的嗓音也像女子一样细腻,更让曹恒怀疑眼前这位将军是个女人。
文鸯退下之后,第三个站出来的是一位身材特别高大,但是相貌极其丑陋的年轻将军。
他年岁不大,却生着一脸的络腮胡子。
两只鼻孔朝天,一双眼睛像是牛眼一样瞪着,让人看了不禁会浑身发冷。
站在书房正中,他就像是一尊铁塔一样,把人的视线都给挡了个严实。
“这位是典满将军。”曹铄对曹恒说道:“当年宛城之战,为保你祖父而战死的典韦将军就是他的父亲。”
典韦被人称为古之恶来,他的儿子典满与他长相应该是多半想象,否则应该不会生的如此丑陋才是。
和典满见了以后,曹恒的目光落在最后两位将军身上。
这两位将军相貌也是十分俊俏,只不过不像文鸯那样浑身流露着女人的气息。
尤其可圈可点的是,他们生的还有几分相像,一眼就能看出应该是一对兄弟。
曹铄果然是示意俩人一同上前。
他对曹恒说道:“这两位的父亲你应该很熟悉。”
从俩人脸上,曹恒隐约看出了一些什么,可他并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随意猜测。
“虽然我大略看出了一些,却不敢胡乱猜测,还是父亲告诉我,两位将军出自谁家。”曹恒向曹铄躬身一礼,请他点明俩人身份。
曹铄说道:“赵统、赵广两位将军,都是赵云将军之子,这次将替代他们的父亲,随你一同出征。”
没想到回了洛阳,一次居然得到七员大将,其中甚至还有姜维和陆逊两位智将,曹恒心中一阵莫名的欢喜。
他向曹铄躬身一礼:“有将军们帮衬,孩儿必定尽快剿灭羯人,还边关安稳。”
“我信你,也信几位将军。”曹铄点头,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诸位将军都是大魏的后起之秀,保大魏江山,以后还得仰仗你们。”
“主公放心,我们必定鼎力协助长公子,平定羯人。”将军们纷纷应声。
“我已传令下去,把飞熊营调拨给你们。”曹铄对曹恒说道:“飞熊营是我军中精锐,他们虽然只有五千人马,战力却不是普通的常备军可比。另外我会再分派给你们五万精兵,你们也都先去做好准备,三天之后出兵雁门关!”
曹铄下达了出兵雁门关的任务,曹恒和七位将军齐声应道:“我等领命!”
“你们都先去吧。”曹铄摆了摆手,示意曹恒和将军们退下。
曹恒与将军们告了个退,纷纷离开了书房。
曹铄向门外吩咐:“邓将军,把奉孝给我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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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恒和将军们离开之后,在门外不远又相互谈了几句,就各自告退回去。
他们以后在一起谈论的日子还多,没必要此时耗费时间。
离出征的日子只有三天,无论曹恒还是将军们,最该做的就是向家人辞行。
曹恒和景军们离去后不久,郭嘉来到了曹铄的书房。
才进门,郭嘉就问道:“主公要我过来,难道是长公子将要出征?”
“正是。”曹铄说道:“他回到洛阳以来,羯人屡次强攻雁门关,虽然没有成事,守关将士损失却也不少。我打算要他早些出发,把羯人从这世上彻底抹掉。”
“长公子新婚,主公现在要他出征,不知老夫人和夫人们怎么看?”郭嘉问道。
“当然是没人舍得他离开。”曹铄摇头说道:“老夫人疼爱孙子,夫人们则是不忍他去边关吃苦。甚至还在担心他会在边关受到羯人伤害。我已与她们谈过,家国天下,总得有一样摆在前面。要是寻常百姓,他们可以先选家而后选国。可是对我们曹家来说,家就是国,国就是家。我们没得选,也没办法选。”
“主公说的是,只是这么一来,确实是苦了长公子。”郭嘉应了一句,向曹铄问道:“不知主公这次派遣了谁与长公子同行?”
“都是一些年轻将军。”曹铄说道:“姜伯约、陆伯言之外,还有凌统、文鸯等人。”
“凌统、文鸯等人都是万人敌。”郭嘉点头:“主公这样分派,确实是给了长公子不少助力!”
“我给他多少助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利用这些助力做到什么程度。”曹铄先是回应了郭嘉,随后问道:“子文怎样?”
“三将军已经听说主公有打算要他返回封地。”郭嘉回道:“他并没有任何不满,正在收拾行装,这两天应该就会离开。”
“奉孝陪我去见见他。”曹铄站了起来,招呼了郭嘉一声。
“主公现在要去见三将军?”郭嘉诧异的问道。
“不是现在,还能有什么时候合适?”曹铄说道:“我就是要趁着现在去见他,再与他谈谈去留。”
“我觉着主公好像不舍三将军离开。”郭嘉一语道破了曹铄的心思:“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他离开不可,只要他不跟随长公子前往雁门关,主公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与其怀着不舍让他前往封地,还不如把他留在身边。主公与三将军感情甚笃,要是催促他离开,我担心的倒不是三将军,而是主公心中始终难以放下。”
“你说的没错。”曹铄点了点头:“我确实心中难以放下,可我又能有什么法子?人活在世上,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很多时候是没有选择的。”
“既然不舍,那就把他留在主公身边。”郭嘉回道:“三将军跟着长公子,或许会给长公子带去困扰,然而跟在主公身边,则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看着郭嘉,曹铄问道:“奉孝真是这么认为?”
“真是这么认为。”郭嘉回道:“三将军的能耐不小,而且其中多半都是主公当年让人传授给他。如今天下虽然安定,可异族却还是在边关与中原捣乱。长公子讨伐羯人,主公又怎么能保证没有其他异族出现,企图对大魏不利?主公身边需要用人,三将军恰恰是用起来最顺手的一个。”
“奉孝说的没错,要你陪我前去见他,正是想要看看他如今在做些什么,又有什么打算。”曹铄说道:“你我也别在这里说话,等到见了子文,依据他的表现再做决断也不算迟。”
郭嘉答应了,陪着曹铄离开书房。
曹植带着卞夫人离开洛阳以后,曹铄迟迟没有去见曹彰。
得到母亲和四弟离开洛阳的消息,曹彰已经感觉到不是太对。
他又让人稍稍打探了一下,居然得到了曹铄想要他离开洛阳返回属地的消息。
得到这一消息,曹彰心底不免失落。
可他又不能说曹铄做的部队,自古以来,为了稳固政权,当权者都会对兄弟下手。
曹铄没有为了稳定天下而把他们这些做兄弟的都给杀了,已经算是十分仁义,又怎么可能还要他们继续追随曹恒,通过辅佐曹恒而起到压制和掌控的目的。
其实曹彰根本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曹铄的做法让他联想到了这些。
想明白了的曹彰这两天吩咐侍女和仆从收拾细软,打算过几天就离开洛阳。
他正收拾着,一个侍女跑了进来:“启禀主公,魏王和郭公来了。”
听说曹铄和郭嘉来了,曹彰连忙迎了出去。’
才到门口,他就看见曹铄和郭嘉迎面过来。
躬身一礼,曹彰招呼:“长兄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曹铄笑着说道:“好些日子没有见你,特意过来看看,你好像并不欢迎的样子。”
“怎么会。”曹彰回道:“长兄能来我这,我可是欣喜的很。”
“我是一点都没看到你欣喜,只是看出了你被惊吓。”曹铄笑着对他说了一句:“怎么?就打算要我们站在这里说话?”
“哪能!”曹彰陪着笑,对曹铄说道:“请长兄和郭公里面坐。”
走进曹彰的住处,正在收拾东西的仆从和侍女纷纷起身向曹铄行礼。
曹铄假装很疑惑的问曹彰:“子文这是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曹彰回道:“我寻思着长兄这边也用不上我,倒不如先回属地,在那里做些事情,也算是为长兄分忧了。”
“用不上你?”曹铄问道:“你是不是见我让子建带着卞夫人离开,觉着我也会让你离开,所以才令人收拾行装?”
“不敢!”被曹铄说穿了心思,曹彰赶紧回道:“我确实只是觉着长兄这边没有用我的地方……”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不等他再解释,曹铄说道:“自古以来都是,最是无情帝王家。我虽然还没有称帝,可大魏的江山已经稳固,我与皇帝也没有什么不同。为了稳固权势,我最先要解决的就是你们这些兄弟。”
“长兄言重了,我绝对不敢那么寻思。”曹彰赶紧回了一句。
“敢不敢那么寻思,和会不会那么寻思是两回事。”曹铄说道:“你确实不敢,可你会那么想。这就是你让仆从和侍女收拾行装的理由。”
心思被曹铄戳穿,曹彰也不敢再多争辩。
他低着头面向曹铄,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和我说句实话。”曹铄向他问道:“你认为我是个怎样的人?”
曹铄问的太突然,把曹彰问的有些蒙圈。
他愣了一愣反问道:“长兄这么问……”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问你,怎样看待我。”曹铄又追问了一句。
明白了曹铄的意思,曹彰回道:“我觉着长兄对待兄弟们挺好,在长兄当权以后,兄弟们过的也是很逍遥……”
“言不由心,我也不想再问你了。”曹铄打断了他,向他问道:“要是我留你在洛阳,你会不会留下?”
曹彰根本没想到曹铄会这么问,他错愕的看着曹铄:“长兄的意思是……”
“兄弟们都去了各自的封地,我身边也没留下谁。”曹铄说道:“你要是再走了,我以后有些话,真不知道该和什么人说。”
轻轻拍了拍曹彰的肩膀,曹铄接着说道:“留下吧,你的封地什么时候都是你的,我不可能把你们的封地收回来,等到将来你们老了,还得指望那片封地养老。”
“长兄果真不要我走?”曹彰还是不太确定的向曹铄追问了一句。
“你认为我想要你走,还会来这里和你说这么多?”曹铄反问道。
曹彰没再吭声,从曹铄的言辞里,他能感觉的到,曹铄并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的要把他留下。
“怎样?走还是留?”曹铄向他追问了一句。
“长兄要我留下,我当然留下。”曹彰回道:“稍后我就吩咐他们,把东西都给摆放回去。”
曹彰的答应留下,曹铄脸上浮起笑容。
他对曹彰说道:“刚才我召见了恒儿和几位年轻将军。”
“是不是又要去打羯人了?”曹彰问道。
“是的。”曹铄说道:“恒儿对羯人始终耿耿于怀,你们从雁门关回来以后,石邪弈于率领羯人又攻打了几次。虽然他们并没有攻破关口,可守关的将士损失也是不少。”
“羯人损失怎样?”曹恒问道。
“比我们多,却不像恒儿打的那一场,双方损失比例悬殊那么大。”曹铄说道:“杨阜派人送来战报,我已经给恒儿看过,他也表示最近几天将要领兵出征。”
知道曹铄不打算要他陪同曹恒出征,曹彰没有做任何表态。
曹铄却向他问了一句:“你认为恒儿这次出征,能不能大获全胜?”
“长兄给了他多少兵马?”曹彰问起了曹恒会带多少将士,
“五万常备军,五千飞熊营。”曹铄说道:“我能调拨给他的,也只有这么多。”
“连飞熊营都调拨给了他。”曹彰嘿嘿一笑:“我实在是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胜。”
“三天以后恒儿会领兵出征。”曹铄说道:“你曾经追随我打过羯人,找个机会,还是去和他谈谈,告诉他羯人一般都会用什么战法。他对羯人了解的越多,获胜的可能就越大。”
“长兄吩咐了,我当然是要去和他说一说。”曹彰回道:“先前与羯人作战,他只是见到敌方攻打关口,却没看到他们在旷野上厮杀。既然他要出关讨伐羯人,当然是要把羯人的战法和他说一说。”
“他在出征之前对羯人的了解,就交给你了。”曹铄轻轻拍了拍曹彰的肩头:“等到恒儿出征以后,你还得陪我去长安看一看那边建造的怎样。”
“长兄果真没打算在洛阳建都?”曹彰说道:“这里重建的要比长安更早,也不用等那么多日子。”
“长安的名称有个好彩头。”曹铄笑着说道:“不为别的,只为长治久安,我也应该把都城建在那里。至于洛阳和寿春……做个陪都就好。毕竟以后我也不可能只在长安,总得到各处走走看看。偌大天下,难不成我这个做帝君的,却只能被困在小小的皇宫?”